夜已深,南上窩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卻被窗欞震動的聲音猛地驚醒。窗外的冷風盡數湧了進來,吹得她一個激靈。
南上揉了揉眼睛就要過去關窗,直到快走到窗前時才驚覺,睡前這窗戶明明是關上了的。
南上驟然警覺起來,僅有的一點睡意瞬間煙消雲散。她一把抄起手邊的台燈,便朝窗邊緩緩摸了過去。
“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不怕死的性子,還不知道是誰就敢摸過來也太剽悍了,單驛博也沒教會你乖巧一些?”
略帶沙啞的男聲帶著笑意響起,隨即那高大的影子便翻身落進房間裏,南上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個風騷的展一。除了他還會有誰說話這麼欠揍。
南上拎著台燈在手上把玩,一副陰晴不定的樣子,“你最好給我合理的解釋,不然這段廢話可就要成為你的遺言了。”
“且慢且慢。”展一甩了甩頭,竟然伸手去解開自己的襯衫,露出了平直的鎖骨。南上見狀一把把台燈戳在了他臉上,“你幹什麼!”
展一卻笑了,“怎麼,怕你的小丈夫發現?放鬆一點嘛,婚姻裏也需要一點刺激和新鮮元素…”
展一說著欠揍的話,襯衫褪下來,那一身殷紅的血卻讓南上這一台燈都砸不下去了。南上這才發現,他的衣裳也被血浸透了,隻是他體溫太低,連氣味也凝固了。
“怎麼回事。”南上嘴上這麼說,卻顧不上質問他,連忙翻出來了自己的醫療包。
“還不是因為你?害我被人追殺。”展一滑坐在地上,倚著牆坐下,清冷的月光在他的金發上流轉,南上這才發現他的臉已經蒼白得接近透明了。
“你這是失了多少血!”南上心裏亂糟糟的,手上卻毫不含糊地給展一清理了傷口。看清了傷口,南上才鬆了口氣,“還好,肌腱斷了些,組織外翻…這都沒什麼,沒切到動脈算你命大。”
“喂喂,說得那麼嚇人的樣子,我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會碰到我動脈?你以為我是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展一疼得臉都扭曲了,也不忘說些白爛話。
“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在救你的命呢?”南上沒好氣地戳了戳他,“受了這種程度的傷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好嗎,你打疫苗了嗎?”
南上突然想起單家大院裏來回巡視的那群保安,這家夥明明行動不便,卻還硬撐著跑到她這裏來,未免有些奇怪。“你不去醫院跑這兒來?單家的保安發現了會把你打成篩子!”
“我會被那群保安抓到嗎?”展一連歪頭笑笑的力氣都沒了,縱使傷口還是疼得撕心裂肺,可他眯上眼睛已經快睡著了,真不知道他這些天有多累。
展一逐漸放鬆,線條明晰的側臉也柔軟起來,南上看著他朦朧的眼睛卻緊張起來。
當年她千辛萬苦從暗組織逃出來,正走投無路時,就是這個男人救了他。而這次也是在他回來之後,那幾乎如影隨形的短信開始如鬼魅一般在她身邊出現。這一切說是巧合,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
南上盯著展一的側臉看了很久,終於輕輕歎了口氣,收拾起藥箱來。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無論是自己還是他本人都有太多無法解決的事情,有些事不如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