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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雀不過是吸引注意力的棋子,太後訾落薇並不指望她能辦成什麼事。對於莫雀傳來的消息也並不相信,但羽芝卻不同。自從看完信後,太後對於莫雀所言是真是假並無心計較。
寧安公主傷重,時日無多。單這幾個字映入太後眼中,便當即叫太後心中一震。說來也奇怪,原本這種情況太後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才對,可是現在卻心中複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若是寧安沒了,宓音的心願就能達成。可雲修君至今都沒能從寧安身上得到布防圖且現在又對寧安情深似海,若是雲修君因此遷怒皇帝,暗中背叛,皇帝的處境就大大不妙了。說不定,在這之前,皇帝為了安撫雲修君會賜死宓音。
不行,寧安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小小郡主,有什麼資格叫哀家的女兒因她喪命?太後捏著那封信,眼神陰鷙,活像是要殺人一般。
莫筱送走莫雀回到慈安宮時,迎麵遇上了扶著婢女的手往外走的太後。莫筱將自己又調整成謹慎恭敬的樣子,快走了幾步,接替那奴婢扶著太後。
“娘娘這是打算去哪裏?公主不是說要做點心給您嚐麼?”信封已拆,莫筱掃了眼被太後隨手放在桌上的信。雖然瞧得不甚完全,但見太後這樣心急的樣子,大約也能猜到那信裏寫了些什麼。莫筱低眉垂眼,再抬起頭的一瞬間臉上就換上了笑容。
太後看了信,剛才在心裏早就盤算了一番。這會子為了自己女兒的性命早就心急如焚了,對莫筱說話也就冷冰冰的:“你三請四請,皇帝都不來看哀家這個老婆子。既然這樣,哀家就親自去看看皇帝。整日沉迷在皇後的溫柔鄉裏,怕是早就忘了先帝的教訓了。”
平日慈眉善目的太後此刻滿臉都是對皇帝的不滿,眉頭緊皺,依舊漂亮的眼睛裏盡是咄咄逼人的光芒。
莫筱沉默著,收斂著自己的神色不叫別人察覺出異常來。
這個時候太後最在意難道不是陛下的皇位麼?為什麼看了那消息後太後對陛下的意見更大了?太後這樣氣衝衝地去質問陛下,會不會讓陛下難做?
莫筱原以為,隻要讓太後知道現在陛下因為宓音的緣故有多為難,太後就不再會那麼的保護宓音,甚至有可能會勸宓音接受陛下的懲戒。她卻沒想到太後會是這種態度。
難道我給陛下添亂了?這可怎麼是好?莫筱沉穩冷靜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可是心裏卻轉過了不知多少個念頭。她偷偷看了眼慍怒的太後,想著要說點什麼來把太後勸回去,沒等她想出來,皇後的長樂宮就到了。
扶著太後進了長樂宮的莫筱咬了咬嘴唇,在太後的示意下去通知楊德。
皇帝在皇後宮裏歇了午覺,晚膳也一同是在皇後宮裏用的,楊德便知道,若是今日無事,皇帝今晚也是要宿在皇後宮裏的。因此在送走莫筱後,楊德就著陽光在石桌旁昏昏欲睡,就這麼眯了一下午,直到皇帝叫人傳膳。
莫筱進來的時候,晚膳剛送進去沒多久。最後一個送膳的宮人剛剛出了皇後的起居殿,莫筱就又一次站在了楊德麵前。
看著眼前麵無表情,好像有點不高興的莫筱,楊德甚覺奇怪。
莫筱可不是性子冷淡的人,宮中待人接物比之宮外不知要難上多少倍,就是這樣,迄今為止還沒聽哪個宮人說莫筱待人接物上有問題。
現在莫筱這樣的神情,又公事公辦地給自己行禮,嘴裏平平道:“楊公公,太後娘娘要見陛下,勞煩公公通報一聲。免得待會尷尬。”
莫筱是好心,楊德也明白。
皇後不討太後的喜歡,可是偏偏皇帝喜歡皇後。多次維護,搞得太後因為皇帝的原因對皇後更加不喜。
平日裏,除了請安的時候,否則太後是絕不想見到皇後的。
皇帝也是左右為難,因此,皇後為了自己夫君,能繞開太後就繞開,若不是怕朝中禦史彈劾她身為國母不敬太後,平日裏皇後就是連請安都不想去。
“奴婢那侄女今日得空進宮來看奴婢,送了些吃食。等會奴婢托人給公公送些過來。”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對楊德的態度太過不敬,莫筱急忙又補了一句。
楊德聽罷,瞬間便明白了莫筱的意思。笑眯眯道:“咱家這裏謝過。這就去請陛下,萬一太後來了,陛下卻還未出來,不免還要太後娘娘等。”
“是,奴這就去請娘娘進來。”
按理說,堂堂太後不打招呼進皇後宮裏那是天經地義,便是不叫人通報也沒什麼問題。但既然皇帝在,太後不免記得要給自己兒子幾分麵子。這才叫莫筱去通報,也省得看到什麼讓自己生氣的場麵來。
要說皇後秦雅瑜並不是什麼豔妃妖姬,也不會因皇帝寵愛其他女子就撚酸吃醋。更不是那種喜歡給皇帝吹枕頭風去給自己家族謀利的女子。對著太後從始至終都恭敬非常,從未失過半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