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吳兩位心領神會,進了衙門見到戚風和風鋆兩人,就同時默契的把行賄出獄的事情抹去不提,隻管含冤,又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風鋆一拍驚堂木,不滿的道,“喊什麼喊!本官還沒有文化呢,你哪兒來的那麼多冤枉!”
堂下的兩人對視一眼,知道了麵前這個官不好糊弄,隻得先安靜了下來,等著對方審問。而陳褚啟則是坐在下首陪著,冷汗又流了下來。
案子本身沒什麼問題,問題就在於他屈打成招了。
陳褚啟這人雖然蠢了一點,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若花船上的人真跟逆賊有勾結,怎麼可能主動去打撈屍體?單這一點兒就不符合常理。
這倆客人更不可能了,不過就是普通的尋歡作樂,其實審明白了放了也就是了,偏他貪圖幾個錢提前把這兩人放出去,真要萬一這兩人扛不住把這事撂出來,他就不好交代了。
因是兩個欽差問案,陳褚啟就陪坐在下首,此時急得渾身冒汗,忽然想起四姨太說過的話來,彼時他那姨太翻著白眼兒道,“老爺你怕什麼呀?不過是倆欽差,不過就是來審案子,就算錯了,也不過是訓斥兩句,還能殺了你頭不成?”
“可是我們收受賄賂……”
四姨太一甩帕子,不耐煩的道,“那就更不用怕了,你前兒個不還跟我說,京裏頭族叔家的姑娘要被選做皇後了嗎?到時候你可就是國舅爺了,跟皇上都是平起平坐的了,還怕什麼欽差啊!”
陳褚啟不像四姨太這樣無知,反駁道,“便是親國舅爺,也沒有跟皇上平起平坐的道理,更別說我這個一表三千裏的了。”
四姨太又翻了個白眼兒,“再一表三千裏你也是姓陳的,多少人想姓還姓不上呢,怕什麼呀!”
陳褚啟的心給四姨太定了定,他回過神來,風鋆已經問了好幾句了,也不知道這兩人答了些什麼,風鋆的臉色上卻看不出什麼來,陳褚啟的心又提起來了。
他忙問身邊的師爺,“那姓風的方才都問了些什麼?”
師爺簡短回答道,“不過是問了幾句,為何忽然想著去河底撈東西,並如何發現屍體之類的,並沒有問別的。”
陳褚啟略略放心,隻見風鋆又發下一張簽子,讓去牢裏提船工過來,他就不發表意見,隻管坐在那裏旁觀。
一時船工提了來,不外乎是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又不停的喊冤枉,聲稱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又說之前畫押簽字是被陳褚啟打的,明顯是把風鋆當成救星了。
把陳褚啟氣了個倒仰。
再把老鴇和桃姬提上來,風鋆問道,“案卷上說明當時船上有兩個花娘,另一個何在?”
老鴇忙道,“另一個叫紅姬,她病死了。”
原來紅姬熬刑不過自盡過後,師爺防著將來出現變故,就便自盡改成了病死,又鄭重交代了老鴇,絕不許說漏嘴,是以老鴇牢記師爺的話,見了欽差也是這般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