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被紫霞國降後的第一次見麵,她們總共也沒說上幾句話,不想青黛在失蹤後歸來,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改變,不但主動問起月如,還向她示好,這種情況,讓她有些摸不找頭腦。
韻染察言觀色,繼續道,“你也清楚,雖然成功墨煜百般對我好,又要娶我為後,但到底我的身世擺在那裏,其實也是舉步維艱。”
說著,她又低下頭去。
趙娉卻是搖了搖頭,這樣道,“您也不必傷感,皇上既然能夠在您做風瑤公主的時候,就隱姓埋名的去教您騎射武功,這樣深厚的情誼豈是不相幹之人的幾句話,就能夠抹除的?”
低著頭的韻染,聽見趙娉這話,眼裏精光大盛,原來青黛和成功墨煜竟然認識的這麼早!在青黛還是風瑤公主的時候,他們就苟合在一起了!
她做出一副受到鼓舞的樣子,抬起頭對趙娉笑道,“借你吉言了。”
趙娉探頭看了看外麵,轉頭道,“我也該走了,再見。”
得了這樣一個重要的消息,韻染也覺得此行不虛,便痛快的說道,“好,那我們以後有緣再見。”
等趙娉走了,她又低頭默默思量半晌,這才整整衣服出了靜室,褚氏正在外麵等著,見她出來急忙迎了過來,笑道,“時候兒也不早了,這會子回去,太太那裏也該擺晚飯了。”
韻染點頭道,“回府吧。”一時又道,“謝謝嫂子。”
褚氏笑道,“不過一點小事,說這麼生分做什麼?”
兩人回了府,跟褚氏分開後各自回房,韻染就回了明光苑,從大蒼山重新回到成功墨煜身邊,她覺得隻有在陳府明光苑裏才是她最自在的時候,這裏沒有一個青黛的熟人。
陳府裏的人自然也不認識從前的青黛,但是她們畢竟也都是出身於貴胄世家,對於一個公主該有怎樣的言談舉止,心裏是有那麼一杆秤的,盡管韻染可以模仿,卻也難免擔心會不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馬腳來,其實心裏一直繃著一根弦。
褚氏給她挑的小丫頭杏兒迎了過來,先屈膝請過安方道,“姑娘出去了這麼久也乏了吧,先梳洗梳洗換件衣服,馬上就到吃飯的時候了。”
陳夫人院子開飯,褚氏自然是要過去伺候的,陳嬌嬌和陳美娥也要陪著一起用飯,等青黛來了,陳夫人一時又犯了難。
論理呢,她是幹女兒,自然是要在一起用飯的,隻她身份這樣特殊,陳夫人不但不敢真拿她當幹女兒看待,反而要時刻提醒自己,這是主子,是皇後娘娘!
命婦見皇後,照例是要按品大妝的,陳夫人每每見了青黛,都恨不能頂上全套命婦朝服三跪九叩才好,一起說個話都累,更別說吃飯了。
正好韻染也懶得應酬陳家各色人等,更怕露出馬腳來,雙方一拍即合,麵子上都說得客氣,韻染以後就都留在自己院子裏吃飯了,隻有大事的時候才去陳夫人的院子裏聚餐。
她回了房,另一個丫頭碧絲走過來,跟杏兒一起伺候著韻染換了家常穿的半舊縐紗裙,又打散了頭發,依著韻染,原想再綰個髻,杏兒卻笑道,“姑娘這臉盤梳一條辮子卻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