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沒了。”我死死盯著他,好像先挪開視線就代表著認輸,“拜你所賜,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還不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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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徹全身僵硬了一下,直起身子坐在我旁邊,再也沒有出聲。
我故作鎮定的從沙發上起來,規整了一下剛才掙紮中弄的淩亂的衣服,頭也不回的走出包廂。
一直到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我強忍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許徹的話一遍遍回蕩在我腦海裏,“白沫,你都沒有羞恥之心嗎?”
他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是!我以前是驕傲的千金小姐,可我現在隻求能活下去。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是他害的我的家破人亡,爸爸過世,媽媽至今還躺在醫院裏,我能在夜幕裏賣笑,還是靠著齊左的大發慈悲。
羞恥這兩個字,遠不如填飽肚子來的更切實際。
我知道我該恨他,也知道事到如今我根本不該在意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但就是忍不住回想起他剛才那混合著輕視與厭惡的眼神。
鏡子裏,淚水侵蝕了我臉上的濃妝,看起來整個人一塌糊塗。
我抽了紙想整理一下,擦幹淨已經糊掉的眼影,可是眼淚一顆接一顆根本不準備停下來。彷佛和不久前同許徹重逢的那個夜晚一樣。
我自虐一般狠狠擦著眼角,已經感覺到疼痛,但紙巾還是越來越濕。
一直到今天我才發現,原來人的眼淚真的是流不幹淨的。隻能自暴自棄一般扔掉紙巾,捂著臉蹲下讓自己哭個痛快。
臉上的妝花了徹底,我直接全部洗掉,用手捧了冷冰冰的水敷在眼睛上,希望它看起來不會那麼紅腫。
正在慶幸至少這段時間沒有人來洗手間,看到我這麼丟臉的模樣,轉身就發現剛才那個姑娘,正站在洗手間門口怔怔看著我,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的臉上有愧疚和同情,可這些我都不需要。我沒有同她打招呼,麵無表情從她身側走過。
在側身的瞬間,她小聲朝我道歉,“對不起。”
可我也不需要道歉。
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現在離下班也沒剩多長時間,我打算和蘭姨講一聲提前回去,不過找了一會兒都沒找到她,實在等不下去的我,已經沒辦法顧及她會不會更加生氣,發了條短信給她之後就離開了夜幕。
到家的時候,齊左給我留了一盞夜燈,臥室的門卻緊閉著。
不用這個時候麵對他,我鬆了一口氣。隨便收拾了一下,就裹著被子躺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