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把柴暖暖安撫平靜下來,抱著毯子從臥室走出,輕手輕腳帶上門。
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個高大突兀的身影,我這時才想起送我們回來的是許徹,而他還沒有走。
他正端坐在沙發中央,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我這個狹小的公寓。
我走過去和他道謝。
“今晚謝謝你,還有...實在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車。”
他搖搖頭,視線繼續掃過我乏善可陳的簡陋客廳,最後落在從這裏隱約可見的玄關衣架上。
那裏有齊左故意擺上的的男士外套,用他的話說,“讓人覺得家裏有個男人,多少更安全點。”
我挪動了幾步遮住他的視線。
“現在已經很晚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無法和他這樣平靜的共處一室,哪怕他剛剛才幫了我和柴暖暖。
他收回了視線,仰頭仔仔細細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
我站的地方沙發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眼睛裏閃過的掙紮,又慢慢被一如既往的冷靜掩蓋。
“可以先給我倒杯水嗎?”
在他犧牲了一整晚時間幫我們之後,我覺得自己沒什麼立場拒絕他這麼小的要求。
我到廚房給他燒了壺開水,想起之前買過不少的檸檬片,往裏加了兩片才把水杯端到他麵前。
他神色古怪地接過水杯。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從記憶裏調出了他的喜好。
我坐在他對麵,低咳了幾聲掩飾尷尬。
“對了,剛才你答應那個人的事,如果讓你為難的話可以不用理他,他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至少在夜幕裏,有齊左在,他做不了什麼。
“因為齊左?”
他突然出聲,好像看穿了我所有的想法。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把水杯擱在桌上,杯裏的檸檬片吸收了水分,正在歡快的吐著細碎的泡泡。
“你知道他有家室的吧?”
我當然知道。
但是許徹又不是宋書瀾,我不可能也沒必要同他解釋清楚我和齊左的關係。
我隻能幹巴巴的試圖結束這個話題。
“這事和你沒什麼關係。”
“今晚的事真的謝謝你,但我們還是不要牽扯其他比較好。”
整個房間如同瞬間飄到了宇宙真空那般,突然靜默了幾秒鍾。
最後他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我頓時鬆了口氣。
鑒於他之前幾次的糾纏,剛剛我一直以為他會對我長篇大論說教一番,而我總不能在他剛幫完忙的現在,對他破口大罵。
誰想到他這次如此輕鬆就略過了這些話題。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在夜幕上班的時候,他把我叫到那個偏僻的卡座,把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桌麵上。
“這是什麼?”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許徹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修長的手指輕敲紙袋的邊緣,“是你朋友的證件和斷絕關係的聲明。”
“讓她帶著資料再去辦一趟手續,就能單獨開個戶口。”
說著把紙袋往我這邊推了一下。
我有些震驚,隨即明白過來,他昨晚肯定聽到了我和柴暖暖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