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靜靜聽著柴暖暖將她的過去娓娓道來。
她的語氣裏沒有任何的不平或者怨恨,從容的好像在講述另一個人的人生。
不過我知道她並沒有表現的那麼釋懷。
不然剛才在那個拐角,她也不會呆呆站立那麼久的時間。
“警察把我哥帶走之後,他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哥講的是不是真的。”
“我剛被人當眾羞辱了一番,他最關心的事情卻是我是不是真在夜幕上班。”
我還記得當時,他和其他圍觀群眾站在一起,從頭到尾沒有為柴暖暖講過一句話。
“暖暖,你是個好姑娘,在夜幕工作過並不能抹殺你的好。相反他是個沒眼光的慫貨,總有一天他會為今天的選擇後悔的。”
“我才不稀罕他的後悔,”柴暖暖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回想起來,以前為他流的眼淚都是因為自己蠢透了。”
“小沫,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自由的,每天早上醒過來,我渾身都充滿了幹勁。哪怕欠著宋書瀾一堆債,哪怕還不知道店鋪能不能真的真的開業盈利。”
“是你和宋書瀾帶給我改變的機會,我一定會珍惜。”
她突然拽起我的手,緊緊握住。
“而且,我也要努力讓你也有一樣的機會,重新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怔怔地看著她。
“宋書瀾跟我講了很多你的事情,你家的事,許徹,還有你媽媽現在......以後這些你都不用一個人抗知道嗎,你還有我們。”
我不知道為什麼上一秒還在千方百計試圖安慰她,下一秒卻變成了她對我的勸慰。
但是這些普普通通的話聽到耳朵裏那一刻,我眼睛裏不可克製地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鄭重地點點頭,撲到她並不寬厚卻讓我感到安全的肩膀上。
她這種陽光積極的態度,終於不可避免地感染到同寢的我身上。
我對這個未開張店鋪的熱情一天比一天高漲,幾乎投入了百分之兩百的精力。
因為心裏一直牽掛著,每天在夜幕上班的幾個小時都如同一場快進的電影那般,沒有一絲的真實感,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難捱。
在店鋪開張前最忙碌的那幾天,我甚至破天荒的主動請了假,每天和柴暖暖在店裏忙碌到夜晚華燈閃耀時分才回家。
宋書瀾找的裝修公司非常靠譜,在多次詢問了我們的喜好和意見之後,用簡潔的理念裝修了整個小店,沒有浪費一寸空間,讓這個不算大的空間寬闊了不少。
但宋書瀾舍得花錢,他們又舍得在細節的地方下很多功夫去設計和裝飾,小店裏的每一個角落都趣意盎然。
柴暖暖在向陽的那扇大玻璃窗旁,擺放了兩把小桌椅。
在桌上鋪了淺藍色,畫著細碎花紋的桌布,小桌正中央各支著一個款式簡單的小花瓶,花瓶裏的玫瑰開的正豔。
可以想象在午後陽光下,慵懶地坐在那裏是多麼讓人豔羨的享受。
小店在我們的見證下,從除了四麵白牆什麼都沒有的簡陋,變成現在溫馨舒適、彌漫著誘人麵包香味的精致小店。
宋書瀾推門而入的那刻,眼裏也有掩蓋不住的驚豔。
我攤開手,得意洋洋地問他,“老板,怎麼樣,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