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護士給我上藥的時候,我費了很多喉舌才讓她勉強相信,我身上的傷真的是因為摔在了茶幾上,不是被人給打了一頓。
至少打我的人並不是許徹。
她釋然地歎了口氣。
“那就好。剛才我們醫生告訴我,你男朋友是醫院的大股東,讓我別胡說八道。”
“我還擔心你是怕惹到這些有錢人,才不肯講實話的。”
許徹...是這家醫院的股東?
在我記憶裏,這裏一直是江市一個老牌豪門的產業,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被許徹收入囊中。
爸爸以前誇過他很有商業天賦,看樣子他踩著白家的屍體,這一年多來又擴展了不少版圖。
“和他無關。其實...他也不是我男朋友,隻是救了我罷了。”
解釋清楚了這個問題,譚護士我倆像兩個普通女生那樣聊起了一些其他的瑣事。
可能是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慢慢得到了放鬆,上完藥再次回到許徹車裏的時候,我一坐上舒適的座椅,全身肌肉都開始放鬆下來。
車平緩地行駛在路上,街燈打著節奏向車後方閃去。
街道兩側高低錯落的大樓林立,各色店招牌亮著霓虹燈,吸引著行人駐足踏入。
我軟綿綿地靠著身後的座椅,有氣無力地看著車窗外的城市夜景。
很奇怪,明明我每天都是伴著路燈回家,但好像在此之前,我腦子裏從沒有這個城市夜色降臨時候的模樣。
許徹為了不傷到我的背,在我腰背後麵加了個軟墊子,導致我現在有了躺在柔軟床上的錯覺,眼皮也突然沉重起來。
“想睡就睡一會吧,到了我叫你。”
意識模糊的時候,許徹的聲音也變得那麼的溫柔。
窗外的風景逐漸模糊,我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是被灑在眼皮上的陽光吵醒的。
感覺自己這一覺睡了很久,身下的床墊突然變成了以前在白家別墅裏睡的那個,舒服的讓人根本不想起床。
接著意識開始回籠。
白家的別墅早已經被拍賣抵債,我和柴暖暖兩個人住在一室一廳的小公寓裏,輪流睡沙發度日。
昨晚發生的一切也逐漸清晰起來,我能感受到我背上的傷還在作痛,右手也依然動彈不得。
我驟然睜開眼,茫然地打量四周。
這裏不是我的公寓,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我躺在一張寬大的床上,一麵牆上立著巨大的衣櫃,和床邊的床頭櫃一樣都是實木打造,造型簡單,價格不菲。
床頭櫃上是一盞漂亮的歐式台燈,燈罩上鑲嵌著彩色的蒂凡尼玻璃。
房間裏的東西雖然少,但每一件都不是我能支付得起的類型。
我慌亂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太大還牽動到背部的傷。
齜牙咧嘴地低下頭,黑色的被子已經滑落到腰下,露出的我的上半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絲綢睡衣。
難怪剛才半夢半醒之間,我以為自己回到了白家別墅。
這是我以前最愛穿的牌子。
問題是,現在的我都穿著棉T恤入睡,根本沒有這種睡衣。
我努力回想一番,終於記起自己最後是在許徹的車裏睡著了。
腦海裏我已經狂風暴雨般衝出房間,找到許徹質問個明明白白。
現實卻是,我隻能用唯一能動的左手,艱難地把自己弄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