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再次重逢至今,宋伯母從未對我如此示弱過。
“我們也不是完全不為所動,隻是那個時候...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
她看向我的眼睛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關懷。
“看在以前我經常照顧你的麵子上,你不要怪我們。”
我心頭一暖。
不管這段話出於真情還是假意,至少時過境遷的現在,她惦念著當年的事,特意過來同我澄清了一番。
“不會的。我知道你們很難,爸爸他...走之前也和我們這樣說過。”
她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提我爸,坐姿微微僵硬了一會。
躲過我的視線,她繼續說道。
“我家書瀾當時他還在國外,你知道他那個性子,見不得身邊的人被欺負。怕他過於擔心,我們從沒和他細說過你家的事情。”
“嗯,我懂的。”
“他回國之後擔心你過得不好,鬧著要找你。可那時候連我都不知道你和你母親去了哪裏,又能告訴他些什麼。”
“迫不得已,隻好和他說你們搬去了別的城市,不希望以前的人打擾,好說歹說他才放棄了這個念頭。”
“唉。”她歎了口氣,突然往我這邊挪了幾個位置,握住我的手。
“小沫,要怪就怪伯母,是伯母一直瞞著他,不讓他找你。他耳根子軟,又喜歡替人打抱不平,我怕他為了你會去找許徹拚命。
“說句你不愛聽的,許徹現在的身份,也不是我們家可以輕易得罪的起的。”
如果說前麵的幾句道歉我還能大致能明白宋伯母的想法,後麵這一大段聽得我一頭霧水。
我什麼時候怪過宋書瀾,又什麼時候慫恿過他去找許徹的麻煩?
“伯母,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沒有怪過你和叔叔,更不會怪宋書瀾。”
“我家的事,說到底其實也和你們無關。”
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是在驗證我是不是在說謊。
我坦然地任由她打量。
半晌,她長舒了口氣,親熱地拍拍我的手背。
“你能這麼想是最好的。”
她握住的是我受傷的右手,雖然傷口好了大半,平時也可以自由活動,但被她緊緊捏著手掌,幾個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朝她笑了笑。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宋書瀾才對,這幾個月多虧了有他幫忙。”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怪異起來。
“小沫,我今天來...最主要還是想和你聊聊我家書瀾的問題。”
“宋書瀾?他怎麼了?”
“我知道你和他從小就要好,他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不過小時候的事情做不得數的,他看我和他爸爸待你像親閨女那樣,自然也就把你當成了親人,但這未必是男女之情。”
我感覺自己完全沒有跟上她的思維,越聽越迷惑。
“伯母...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小沫,你要是願意,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把你當做閨女那般疼愛。你看你現在住的地方......”
她環顧這間小公寓,“又小又舊,我們可以給你給你買個大一點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