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擺著花紋細致的餐墊,兩盤造型精致的牛排正擺在餐墊中央,餐盤兩邊是閃著銀光的刀叉。
刀叉旁邊還準備了一對空著的高腳酒杯。
準備用它們盛放的液體——看上去有些昂貴的紅酒,正裝在瓶子裏,半掩在在一冰桶的冰塊中。
桌子正中間還放著一具歐式的燭台,兩根潔白的蠟燭分居燭台左右。
我終於明白了劉姨走之前塞給我的火柴是做什麼用的。
這擱在哪個高檔的西餐廳,都是一場讓人心動的浪漫約會。
許徹站在桌邊朝我挑眉。
“燭光晚餐?”
“劉姨...是劉姨...”
是劉姨說要讓我和許徹慶祝一下,我忘了她眼中的我和許徹是什麼關係。
我一下午都在家,許徹肯定誤以為這桌浪漫的情侶晚餐早已經經過我的首肯。
他伸手碰了碰餐盤外沿,“已經涼了。”
我原本想要解釋清楚,但燈光下他的臉龐異常柔和。
看到他似乎因為這頓飯心情無限大好的樣子,我頓時把剛剛想說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我去熱一下吧。”
我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出來的時候,高腳杯裏已經倒好了紅色的葡萄酒。
餐廳的燈光也被調得昏暗。
許徹正站在桌前,擦了跟火柴點亮燭台上的蠟燭。
我怔怔地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
直到他上前接過我手裏的盤子。
“愣什麼呢?”
他的輕笑裏帶著一絲寵溺,就和一切還沒發生之前,他對我笑時那樣。
我有一瞬間的晃神,不知不覺乖順地跟在他後麵入座。
他姿態優雅地切著牛排。
“下午和劉姨聊了些什麼?”
許是見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氣氛太過沉悶,他突然開口閑聊起來。
“沒聊什麼。”
我發了一下午的呆,劉姨一個人做主給我們準備了這桌本該屬於情侶的燭光晚餐。
“還在擔心阿姨?”
看我興致不高,他放下了刀叉,低聲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
“那你是在擔心些什麼?”
我自顧自盯著盤裏的肉,用叉子挑挑揀揀,並不回他的話。
“到底怎麼了?”
他的聲音更低沉了幾分,“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
我也放下了刀叉,抬頭直視他的雙眼。
“和你說了之後,你會告訴我真相嗎?”
他點點頭,“隻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不會騙你。”
“許徹,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明白。”
“你說。”
“今天周醫生告訴我,我之所以能負擔得起我母親昂貴的治療費,是因為你暗中幫我付了一半的費用。”
他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確認我沒有興師問罪的想法,點頭坦然承認。
“嗯。”
“為什麼?”
“你一個人負擔不了這麼多錢。”
“我問的是,”我坐直了身體,湊近他的臉,不想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行蹤?”
他眼底閃過猶豫。
“我想聽實話。”
“嗯...我知道。”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行蹤,除了悄悄幫我付了母親醫藥費,其他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