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的雞湯似乎變得苦了起來。
我用湯勺慢慢攪動著,就是沒力氣再喝一口。
“他的傷...怎麼樣?”
“背上的傷有些嚴重,這兩個月可能都要在床上趴著。”
我低垂下頭,不再言語。
劉姨怕我太內疚,又開口道。
“許先生身體底子好,醫生說正常休養沒什麼大問題,也不會留後遺症什麼的。”
“他每天忙忙碌碌的,兩個月嘛,就當給自己放假了。”
我知道她這是在挑揀著話來安慰我,不好拂她的意,輕輕嗯了一聲。
“劉姨你先去忙吧。”
“哎,好好好,那我一會再來。”
她提上沒打開的那個包,離開了我的病房。
她走之後,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隻有湯勺碰撞到碗時發出的清脆聲響。
我勉強喝光了碗裏的雞湯,簡單收拾了一番躺回床上。
閉上眼睛就是許徹倒在我麵前時的景象。
還有滿眼的紅色。
睡不著,又無事可做。
在我無時無刻的監督之下,輸液瓶很快就空了。
我趁著護士幫我拔掉針頭的時候,把想問的事情問了個遍。
她走之後,我又閉著眼休息了幾分鍾。
感覺不像剛醒時候那樣虛弱,體內終於有了些力氣.
我下床,走出病房,扶著走廊慢慢悠悠朝護士說的那層樓走去。
房間的窗戶上,窗簾並沒有拉得很嚴實。
從縫隙中,我清楚地看到許徹的身影。
他雙目緊閉,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臉色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虛弱無比。
我小心又貪婪地注視著他。
心裏越發難受。
楊孟錦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走到床邊為他拉了拉被子。
正好擋住了我的目光。
我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轉過身,原路返回。
一路上,我走得很慢。
到許徹病房的這段路似乎耗盡了我積攢幾個小時的精力,不夠支撐我再回到自己病房。
等我走走停停回到房裏,那裏已經有人在等我。
劉姨是回來收飯盒的。
剛剛我在許徹屋外時還看到她在裏麵忙碌,想必是沒和我走同一條路,完美錯開了。
此時她正在屋裏到處找我,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劉姨....”
我剛開口,她就立馬回過頭來,驚喜和放鬆爬上她的臉龐。
“你去哪裏了?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又不見了。”
“我剛出去隨便走了走...”
“身體還這麼虛弱,哪能一個人出去。”
她把我扶回床上,還在努力叨叨我。
“這兩天先別下床了,先把身體養好才行。”
“嗯,知道了。”
我扭頭,和等在旁邊的另一個人打招呼。
“齊左。”
他揚起嘴角,把手裏的花遞給我。
“謝謝。”
“是小妍要我帶的,她本來想自己來看你,但實在不太方便。”
我點點頭。
溫小妍懷著身孕,齊左當然是保護的密不通風,一丁點風險都不願意讓她冒。
他自己尋了個椅子,在我床邊坐下。
“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
“這幾天的事,很抱歉,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