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話已至此,他再怎麼無奈也會接受我的決定。
沒想到他依舊堅持問道,“我讓孟錦搬回她自己的地方住,你能留下來嗎?”
我怔了一下,“你要讓她走?”
這個選項隻在最初劃過我的腦海幾秒鍾,接著就被我自己否決了。
許徹說過,是她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和楊孟錦養大,孤兒寡母的三個人,想必不會過得輕鬆。
他從來沒有和我講過自己以前吃過什麼苦,更沒有提過楊孟錦在此中間扮演過什麼樣的角色。
但我不需要知曉那麼多。
他對不相關的人,特別是女人向來不假辭色,我早已從他對待楊孟錦格外寬容的態度裏明白她在他心中肯定占據了一席之地。
無關風月,但很重要。
果然,他變得遲疑起來,“給我一點時間,我再和她好好溝通。”
我有些意興闌珊,勉強擠出個笑容。
“那等到時候再看吧。”
“你答應了?!”
“沒有,我的意思是如果時間不確定的話,那就等她真的搬走了,我再看合不合適回來。”
如果我就這麼同意留下,楊孟錦到時候又死活不願意離開,那一切豈不是又回到了原點。
而且自從她借著許徹受傷需要照顧的借口搬過來之後,就一副準備在這裏長住的架勢,我毫不懷疑她肯定不會輕易走人。
“許徹,”看到他左右為難,其實我心裏也並不好受,“我們每天中午一起吃午飯怎麼樣?我聽同事說了很多家附近好吃的餐館,我們就在側門那裏見麵......”
剩下的話全部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他的嘴唇緊緊貼著我,發狠一般用力,分開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不想讓你走。”
他抵著我的額頭喃喃低語,“走了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許徹...”我被他的傷感感染,突然也有些猶豫起來。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害怕我搬出去,甚至覺得我搬走就意味著兩人的關係再也不能進一步。
這讓我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走。
就在這時,他緩緩站了起來,鬆開了我的手。
側過頭,視線再次掃過橫在一旁地板上的行李箱。
他的聲音又恢複了平日裏的冷清,他說,“周六之前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便疾步走出了我的臥室。
我不太確定他最後這句話代表的含義是什麼。
是那天之前真的要讓楊孟錦走,還是隻是會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在要不要問清楚之間猶豫了兩秒鍾,我還是放棄了追出去的想法。
不管哪一個選擇,他現在最想要的應該還是安靜思考的空間,而不是來自我的質問。
我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不早。
環顧四周,屋裏還沒有收好的東西已經不多,明天晚上再弄也完全來得及,便拿了衣物到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躺回床上。
從走廊路過的時候,許徹房間的門框縫隙中飄出幾縷燈光,在幽暗的空間裏格外亮眼。
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側頭看了好幾眼,拚命忍住自己走過去敲門的欲望。
第二天就是周五,大概是每一名上班族都滿懷期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