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時間難捱,也不知道是因為周一的緣故,還是在揪心醫院那邊的情況。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到家,家中還是隻有劉姨一個人。
我剛進門,鞋還沒還完,劉姨就走了過來。
“小沫,飯菜我都擺上桌了,要是有涼了的你自己熱一熱。昨晚沒回家,我小孫子剛剛就不停打電話,讓我快點回去一起吃飯。”
我原本想和她打聽一下醫院裏楊孟錦的情況,聞言隻好先給她讓道。
“快回去休息吧劉姨,你也辛苦了,注意身體。”
“好!”
她換了鞋,穿上外套,開門的時候頓了頓,突然回頭。
笑著對我說道,“對了,許先生那邊你就不用管了,他下午來過電話,說不用給他們送飯。”
“好...那...他晚上還回來嗎?”
“這個他倒是沒說。”
我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劉姨你慢點走,路上小心點。”
“好好好。”走之前不放心地最後叮囑了一句,“小沫,要是晚上就你一個人,一定要鎖好門窗啊。”
“嗯。”
送走了劉姨,我一個人吃了晚飯。
房間裏空空蕩蕩的,走在走廊裏似乎都能有回聲,我最終還是忍不住打開了電視。
哪怕是聒噪的廣告歌曲,也好過這股寂靜。
一直到我磨蹭到睡覺的時間點,躺在床上的時候,許徹都沒給我來過電話。
我不清楚醫院的情況,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
心底有個聲音在說,隻要我拿起電話按下熟悉的號碼,他一定會給我回答。
但每當我拿起手機,另一個聲音又會冒出來阻止我的行動。
我知道我該像普通人那樣,為楊孟錦的病情報以同情和關心,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難過和壓抑反倒占滿我的內心。
那些隱隱約約從別人處了解到的部分真相,拚湊出一個有些醜陋的現實。
無法同許徹傾訴,甚至無法大吵大鬧揭穿,隻能憋在心裏慢慢發酵。
接連兩天我都沒有見到許徹,有些賭氣地幹脆放棄了聯係,他自然也沒有主動給我發過一條短信。
再度見到他是在周四的下午,公司裏電梯間走廊。
他被人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步履匆忙。
吳宇輝十分罕見地邊走邊說,急促的動作好像是在抓緊時間彙報什麼內容,而他時不時插一句,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悶頭走路。
隔得太遠聽不到具體的內容,但我想能讓他放下楊孟錦跑來公司,應該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原本隻是路過,看清來人的瞬間就下意識縮到了拐角處,靜靜等待他們一行人走過,從頭到尾沒有和他們其中任何人打上照麵。
他在公司呆了多久,做了些什麼,自然不是我這樣的基層小蝦米能了解到詳情的。
所以這段插曲就像是投入波瀾不興湖麵的一顆小石頭,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我依舊按自己的節奏上下班,晚上到家的時候依舊隻有劉姨等我。
劉姨從一開始就堅信楊孟錦突然發病有隱藏的內情,但隻說了一兩天就不在我麵前繼續分析下去,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充滿憐惜,每每讓我覺得十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