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缺水讓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語氣中的疑惑卻更加明顯。
“許徹,你怎麼回來了?”
走的時候說要出去一個禮拜,今天才第四天不是嗎?
不對。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鍾,已經過了淩晨。
那就是第五天。
一瞬間我忘記了自己身上的難受,執著地看著他,“這麼快就忙完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正把剛剛喂我喝水用的杯子放回桌上,聞言,伸出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
回頭看我,“你緊張什麼?怪我提前回來破壞你的好事?”
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不由皺起眉頭。
“什麼好事?你在說些什麼?我隻是見到你突然回來,隨便問幾句而已。”
床頭燈隻能照亮它周圍的一小圈範圍,此時的許徹半個身子隱匿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隻有那雙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熠熠發亮。
他就這麼盯著我,過了好半晌才淡淡說道,“沒什麼。”
似乎已經很久沒被他用這麼冷淡的目光注視過,我愣了兩秒鍾。
隨即被胃部洶湧的疼痛淹沒。
“唔......”我捂著肚子蜷縮起身體,感覺額頭已經開始冒出冷汗。
他原本冰霜凍過一樣的語氣終於出現了裂縫。
幫我擦掉額頭的冷汗,俯身輕聲問我,“還在痛?我帶你去醫院。”
我強忍著難受,搖搖頭,“藥,藥在床頭櫃裏。”
家中隨時都備著常用的胃藥以備不時之需,不過我最近飲食規律心情放鬆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犯過胃病。
昨晚一時衝動,完全沒想到那幾杯烈酒不但讓人宿醉,還會把胃疼也給引出來。
許徹沒花多長時間就翻到了藥,環著我的肩膀把我扶起來,背依靠著他,把藥和水依次喂到我嘴邊。
吞了藥,胃裏的翻江倒海終於漸漸減弱。
我垂著頭輕聲道謝,“謝謝。”
他什麼話都沒說,動作輕柔地把我放回床上。
我閉著眼睛,數著他在屋裏來回走動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床頭的燈光熄滅,床的另一側傳來因為重物壓陷的觸感。
接著,他霸道地伸手把我圈進懷裏,在我頭頂輕聲說,“睡吧。”
今晚的許徹太過反常,我又沒有力氣追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本以為在這樣的情況下被他環在胸口,會胡思亂想一整夜睡不著,可不知道是因為實在太累的緣故,還是因為耳邊傳來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又被他熟悉的氣息圍繞,太過放鬆的緣故,胃部疼痛減緩,我很快陷入香甜的睡眠。
一夜無夢。
第二天我是被劉姨叫醒的。
她站在床邊,輕輕地搖我的手臂,“小沫,小沫醒醒,吃點東西再睡,不然你的胃又不舒服。”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接著瞬間皺起眉頭。
腦袋像是被人舉刀劈成幾瓣那樣難受,對比起來胃裏的那點不舒服就像是撓癢癢似的,可以輕描淡寫帶過。
我忍不住伸手揉了幾下鼻梁骨和太陽穴,然後才抬頭看向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