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漫城起身,恭敬地站在老道麵前。
“你雖然得了諸般造化,但也受這造化之苦。”老道緩緩道,“空有一身修為,沒有道心明悟,這就是你雖然後大成,遲遲不得寸進的原因。”
“您老的極是,”顧漫城老實回話,“孫兒虛度百年光陰,對我來,自身修為如山高,而我如塵泥瓦礫,我是空有寶山啊。”
老道點點頭,和顏悅色的:“今你明悟了,也真正走出了自己的路。也是你這些年的道心沉澱所至。”
顧漫城再次跪下,“不管怎麼,以後您就是我的親爺,顧漫城願意追隨左右,伺候您老。”
吳省身暗暗點頭,是個知恩圖報的好漢子。
“你這個孫兒,”老道一揮袍袖,一陣清風有如實質,將顧漫城扶起,語重心長地道:“江湖有道,你跟著青虺子好好修行,明悟己身。”
顧漫城點頭稱是。
老道轉過身來,看向吳省身,後者臉上尷尬,“爸…爸爸。”
“哎。”
“顧堂主是青虺的副手,兩人情同手足一般,”吳省身解釋道:“青虺與我以兄弟相稱,孩兒沒有回駁爸爸的意思…”
老道哼了一聲,“你倒是敢。”
“孩兒不敢。隻是孩兒不知以後如何稱呼顧堂主。”吳省身麵露尷尬,青虺是自己兄弟,顧漫城與青虺也是過命交情。之前顧漫城叫自己前輩,吳省身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老道直接收了顧漫城做徒孫,讓他摸不著頭腦。
既然是徒孫他必定得有師父,顧漫城沒有拜在老道任何一個弟子的門下,老道直接收他做徒孫,名義上的過去,如果要傳授武學指點修行的話,總不能老道直接教授,就算他想指點顧漫城,單看老道這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吳省身是滿臉的不相信。
“我這是帶師收徒,代顧漫城的師父收徒,”老道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一會他的師父就來了。”
吳省身歎了口氣,這個爸爸又開始冒壞水了。
果然,不到半刻鍾的功夫,鶴發童顏的老道,清瘦的臉龐上洋溢著慈祥的笑意,他的肩頭上坐著一個粉妝玉砌的姑娘。
囡囡手裏拿著一支黃藍相間的風車,正高興地看著風車呼啦啦的轉著,嘴裏還唱著老道教給她的童謠:“風兒吹,風車響,轉呀轉呀…轉呀轉呀…”
白發老道笑著接道:“轉呀轉呀,風過舂米香。”
“嗯!爺爺唱的對!”囡囡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灑在夕陽下的常德城外。
吳省身看著這一幕,不禁露出笑容,“爸爸,那是我閨女。”
邋遢老道抬眼望去,“像,太像了。”
吳省身點頭,“是啊,像她。”
邋遢老道臉上帶著憂傷,喃喃道:“像她。”
顧漫城跟在老道身後,看著走過來的一老一少。
“爹爹!”囡囡舉著雙手,歡快地喊了一聲。
“哎!”吳省身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責怪,“囡囡怎麼能坐在爺爺肩頭呢?”
“囡囡知道了,以後不會欺負爺爺了!”囡囡大眼睛轉呀轉,聲道。
白發老道笑了,拍了拍囡囡的腦袋,慈祥地道:“那就等下次囡囡不怕長蟲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