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走後,孟北過來檢查大郎君的手是否有事,大郎君道:“你用的巧勁你還不知道嗎?並未傷及筋骨,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敷上藥,幾天就好了。”
“郎君何苦呢,沒得嚇壞了女郎。”孟北道。
“不這樣做,她根本就記不住,還是不知道努力,我們不能護著她一輩子,她又無兄弟姐妹相幫扶,如果她繼續這樣下去,將來會怎樣我根本不敢想。她既然不肯學醫,那麼就要好好學習準備科考,而不應這樣混日子。”大郎君道。
“女郎過得輕鬆一些,也沒關係,將來幫她娶幾個厲害點的夫郎,她一輩子都能過得輕鬆適意。”孟北又道。
大郎君搖了搖頭,“如果她自己立不起來,將來隻會受製於夫郎,除了生孩子,什麼都做不了。”
大郎君深深地歎了口氣,決定明晚好好和孟縈聊聊。
第二天早晨起來,孟縈的眼睛腫的像個大核桃,半夏拿冰塊幫她敷了半天才消了些。去了女學,她學習明顯認真多了,再也不和女郎們上課嬉鬧了,隻是有些鬱鬱寡歡。中午吃飯時,張眉問她怎麼了,她都覺得沒臉說出來。張眉最近也很心煩,她母親自成功減重,恢複了年輕時的體形,成了微胖界的美女,於是每日都在外瘋玩不歸家,張眉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了。於是兩個各懷心事的小女郎唉聲歎氣地吃了頓味同嚼蠟的午餐。
下午下學,孟縈慢吞吞地走出校門,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爹爹,磨磨蹭蹭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看到大郎君站在那裏等著她,左手纏著白布,藏在袖子裏。孟縈走過去,牽著大郎的右手,輕聲叫了聲:“爹爹。”
大郎君並未多言,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了家。用罷晚餐,大郎君把她帶到了書房。
大郎君細細地給孟縈分析了她的處境,說道:“爹爹不可能護你著一輩子,你又沒有兄弟姐妹可以依靠幫扶,隻能萬事靠自己。如果你自己立不起來,將來夫郎勢大,在別人家裏,爹爹們可以聯合壓製他們,但你的情況特殊,你上下不靠,左右無依,很可能就會處處受製於人。”
孟縈根本就沒有想那麼遠,她隻想快快樂樂,輕鬆適意地過完這一輩子。將來娶個自己喜歡的夫君,至於另外兩夫到時再說。現在聽到爹爹說到將來的事,她才驚覺爹爹說的情況其實離她並不遠,不過再過幾年時間她就要麵對這些事情,真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爹爹說得很有道理。
“科舉和學醫你現在必須選一個,總要有個努力方向,當然兩個都選也可以,畢竟藝多不壓身。”大郎君又道。
孟縈還有些發懵,覺得事情怎麼有些不一樣了。
大郎君說:“從明早開始,你要每日寅時末就起,跟著爹爹錘煉身體,你現在的年齡學武還算來得及,但要加大強度。每日下學完成女學課業後,要背誦《神農本草經》,你可以醫術不精,但你必須學會辨認草藥,不能像顧家娘子,被夫郎算計還不自知。你以後在學堂必須認真聽講,爭取在學堂就將夫子講的知識學會,完成夫子留下的課業。回家你就能早些休息,否則你就沒時間玩了。”
孟縈心裏一陣哀嚎,怎麼爹爹挨了板子,好日子就結束了呢!
大郎君果然說到做到,第二日一早,春夏之交,白天漸長,天亮的早,寅時末天色剛蒙蒙亮,孟縈就被白芷拉了起來,她還閉著眼睛就被白芷套上了細棉布做的短褐抱到了院子。爹爹和孟北已經站在院子裏了,孟縈睜開眼睛看見爹爹冷著臉,瞌睡一下子就嚇跑了。
她跟在爹爹和孟北後邊邁著小短腿跑起來,剛開始還能跑幾步,後麵氣息就亂了。大郎君告訴她要調整呼吸,鼻吸口呼,七步一調整。她試著按照爹爹告訴她的方法跑,能輕鬆一點,但一會兒又忘了,大郎君讓孟北拿著柳條在後麵監督,一旦忘記調整呼吸,就給抽一柳條。孟縈怕挨打,很快就學會了調整呼吸。跑了一段時間,她覺得腿跟灌了鉛一般,實在跑不動了,慢了下來。大郎君讓白芷拉著她跑,圓滾滾的她跑得滿頭大汗,累得像條死狗。
街道上的人多了起來,他們已經跑到家門口了。到了家,她隻想往榻上歪。可訓練還遠沒有結束,大郎君又讓她在院子裏蹲馬步,剛開始她隻能蹲幾息,然後就開始搖搖晃晃。孟北給她講了蹲馬步的要領,她領悟後試了試,果真好了些。大郎君說訓練強度會逐日增加,孟縈心裏哀嚎不止,再加大強度,還不得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