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和王季陵來到秋陽樓,聽樓下有不少學子在議論紛紛。他們側耳一聽,就聽見書生甲說:“你說這案首的筆記寫得也太差勁了,就這水平也能考上案首,如果她能得案首,我豈不是能過鄉試?你們說是不是背後有什麼交易?”
書生乙:“就是,聽說案首是一位不滿十二的女郎,我們苦讀數載還沒考過院試,她小小年紀憑什麼就一舉取得案首?”
書生丙:“如果有真才實學,年紀小倒不是什麼問題,隻是販賣筆記騙取大家的錢財就時人品有問題,這種人就不配為讀書人。”
書生丁:“沒準是你們上當了,案首根本就沒有販賣筆記呢?”
書生戊:“不可能吧,誰膽子這麼大,敢利用案首的名義去販賣筆記?”
書生已:“誰說不是呢?這賣案首筆記的人,要不是跟案首相熟,怎麼那麼對她了解那麼清楚?將案首的事都說的清清楚楚。”……
王季陵一聽頓覺不好,就知道孟縈被人暗算了,他大抵也猜出了背後做這事的人,不外顧家女郎和她的兩個郎君。
孟縈讓白芨帶人去找顧麗萱他們三人,將他們先控製起來,不允許再販賣“案首筆記”,盡量降低事態的影響。又從王季陵手裏借了人手,去書生群宣傳,說案首根本就沒有賣筆記,他們被騙了,不要再購買“案首筆記”,以防上當受騙。
這次通過院試的學子不過五十人,前十名是廩膳生員,政府每月給廩食,十一名到三十名是增廣生員,後二十名是附學生員。孟縈成了廩生,並沒有多開心,心裏壓著事,有點煩躁。
學政大人五十來歲,蓄著山羊胡子,一臉嚴肅。他見孟縈年齡小,還得了案首,專門召她到跟前,現場考驗了一番,他發現孟縈思路清晰,口齒伶俐,有理有據,應答得當。便捋了捋胡須,點了點頭,讓她退下。隨後他又勉勵了眾學子一番,用了杯酒水便離席而去了。
孟縈和王季陵本來還想通過這次宴飲結交些朋友,但由於之前筆記之事困擾,恐怕也不能多待。
這次考過秀才的女郎僅有三人,其餘皆是郎君,除了孟縈尚小,另外兩位女郎皆已年過二十,正是桃李之年,芳華正好,引得眾未婚郎君圍聚。王季陵趁著人多告知眾學子說案首孟縈並未販賣讀書筆記,請眾郎君幫忙告知同窗不要購買,以免上當受騙。然後很快和孟縈回了租住的院子。
白芨已經帶人將顧麗萱和她的兩個夫郎捉住並帶到了王季陵租住的院子裏。當時李君成正在書房苦讀,得之此事,嚇出一身汗,他想自己還是太單純,昨天還以為顧家大娘子是用心向學,沒想到他們竟是別有用心,得虧昨日縈兒妹妹機靈,並沒有給他們筆記,否則還真是有嘴說不清了。
不大會兒,王季陵和孟縈就急匆匆地回來了,李君成見他們早早歸來,就知道肯定是受了此事的影響。
孟縈不想去見顧麗萱,她讓白芷去審,要他問清楚顧麗萱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果不說,不介意用點手段,要詳細問清楚到底賣出了多少份筆記,都賣給了誰,每本售價多少,獲利幾何。
白芷審了他們一個多時辰才將事情弄清楚,並讓他們寫了供詞並簽字畫押拿給孟縈看。
白芷道:“女郎,顧家家主自和離後,又續娶了臨縣的牛家郎君。牛家郎君娘家靠山硬,他本人又甚是厲害,和離歸家後又嫁給顧家家主,嫁過來後連家主都讓他三分。他一嫁進來,看大娘子已經娶親,就張羅著給她連續納娶了二夫和三夫,然後就讓大娘子分家單過了。大娘子婚後幾年一直不育,她到處尋醫問診,也未見成效。她的正夫王家郎君最近鬧著要和離,若是真的和離,她日子便過得艱難了。所以她便動了心思,想通過售賣筆記掙點錢。恰巧女郎又得了案首,他們便假借了女郎的名義,到處售賣“案首筆記”,每份筆記要價三兩銀子,已經賣出了三百多份,獲利將近千兩。”
孟縈道:“他們怎麼不去搶錢,每份筆記要三兩銀子,太黑心了。他們還真是聰明,隻不過聰明用錯了地方,幸虧昨天我沒將筆記借給他們,否則如何說得清道理?明天讓他們將賣筆記的錢退給那些書生,讓大娘子他們不準再打著我的名義做這些投機取巧的事了。”
未雨綢繆,孟縈請李君成和王季陵幫忙將她這幾年的學習筆記一起整理出來,等筆記整理完成已經將過子夜。
孟縈有些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便對他們說:“我有點心神不寧,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明日早些讓人去外麵打探一下消息。要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王季陵道:“縈兒妹妹放心,我已經安排人,明日一早就去外麵探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