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將歐陽靜茹放平之後,又讓人取了個抱枕將她的腦袋稍稍墊高一點,因為她剛吃了不少東西,怕她嘔吐導致吸入性窒息。
孟縈一看歐陽靜茹中風了,是腦卒中,如果處理不好,不是偏癱就是呆傻,嚴重時會導致死亡。還好歐陽靜茹穿著寬鬆的半胸襦裙,不需要解開衣服透氣。這時吃飯的人都圍聚過來,看到底發生了何事!
孟縈讓大家散開,不要圍聚在一起,以免影響患者呼吸。
孟縈連忙從袖兜裏取出銀針包,拿出最粗的那根銀針,讓歐陽靜茹的侍奴脫掉她的鞋子,將她的十根腳指尖各紮了一針,讓他擠出血來,將黑血擠幹淨,一直到擠出鮮紅的血出來才可以停下。
孟縈又重新取出金針,對著歐陽靜茹十根手指的指尖紮了下去,並開始擠血。她發現歐陽靜茹的手指根本就擠不出血來,剛開始擠出來的是脂肪樣的粘稠液體,孟縈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在無名指上擠出十幾滴黑血來。她又紮了歐陽靜茹的耳垂,各擠了幾滴黑血。
那侍奴到底年輕有力,將歐陽靜茹的腳趾擠了不少黑血出來,一直擠到有新鮮的血液流出。
孟縈再看歐陽靜茹臉色已經變過來,嘴歪眼斜也正了過來。
而這時,男客那邊聽說有女子中風暈倒,問賓客中是否有郎中,大郎君就站了出來,歐陽冉擔心母親身體,就領著大郎君來到女賓區。
歐陽冉發現自己母親躺在地上,孟縈正在施救。大郎君看了孟縈的施救方法之後,暗暗點頭。他從袖兜取出銀針,開始給歐陽靜茹施針,不過片刻,歐陽靜茹就蘇醒過來。
歐陽冉連忙過去扶著他母親的腦袋問道:“母親,可覺得好些了?”
歐陽靜茹有些茫然道:“我怎麼睡到地上了?快扶我起來,這麼多人看著呢。”
大郎君道:“你先歇息片刻,然後慢慢坐起來,看能否活動自如。”
歐陽靜茹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胳膊,發現沒有不適。她往上抬了抬腿,發現也沒什麼不適。就慢慢地坐了起來,然後扶著侍奴和歐陽冉的手站了起來。
眾人見她沒事了,一陣驚歎,特別是剛才看著她倒下的那幫女子。有人驚歎道:“這小女郎醫術了得,簡直是起死回生。剛才那娘子嘴歪眼斜,麵色看著就不好了。沒想到這才多大功夫,就被救了回來。”
“是呢,是呢,我家爹爹也是中風,嘴歪眼斜倒地不起,到現在還癱瘓在床,生活不能自理。若是當時能得這小女郎施救就好了。”
“那娘子還真是幸運,得到了及時救治,現在看著沒事了。聽李郎中說中風是疑難雜症,難救治。沒想到咱們今日開了眼,長了見識,竟然看到中風被人給治好了。”
歐陽冉聽人這麼說,將母親安頓好之後,忙過來向孟縈和大郎君道謝。
這時人群中走出位十八.九歲的青年郎君,那人身材修長,氣度清雅,身著一襲青衫,如江南煙雨中走出的才子。
有人認出他來,輕聲說道:“黃小神醫來了。”
他徑自走向大郎君,未語先笑,對著他行禮問道:“可是武陵來的孟家叔叔?”
大郎君笑道:“正是,不知你是?”
那郎君不疾不徐道:“孟叔不記得我了?我是簡然,當年你離開藥穀的時候,我還去送你了呢?”
大郎君這才想起來道:“簡然小侄都長這麼大了,當年你還是個七八歲的小郎。到如今已經與我齊肩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孟叔這些年倒是沒什麼變化,和我兒時記憶中一般年輕。這位是縈妹妹嗎?”
大郎君點頭對孟縈說道:“縈兒,這是神藥穀黃大藥師的六孫子黃簡然,他比你大四歲,你叫她簡然哥哥就是。”
孟縈對著黃簡然施了一禮,叫了聲:“簡然哥哥。”
那黃簡然也對著孟縈還了一禮,叫了聲:“縈妹妹。剛才見妹妹施救,不知病人現在如何了?”
“歐姨估計是腦卒中,尚需救治,並不能算痊愈。”
歐陽冉聽人叫黃簡然小神醫,料想他醫術高明,遂上前請他為母親看診。
黃簡然推辭道:“你們放著真正醫術高明的郎中不用,請我作甚?孟叔是先孟神醫之子,得孟神醫真傳,他才是最善於調理病人的神醫。”
大郎君忙道:“不敢當,不敢當!”
歐陽冉被黃簡然說得紅了臉,不好意思地對大郎君說道:“小生有眼不識泰山,輕慢了郎君,還望海涵。多謝郎君對家母的救命之恩,還請郎君移步為家母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