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縈回房之後,泡了會澡,然後自己給自己塗抹了潤膚的膏脂。這次自出來,她就沒要人近身伺候,一直都是自己照顧自己。她不習慣除了白芷以外的人伺候,也不想將來近身伺候的人做自己的侍夫或通房。想著將來他們年齡到了,多備些嫁妝讓他們嫁出去。
她見兩肩上各有幾個青黑的指印,心裏又將黃樂然罵了一通。那廝發瘋似的使那麼大勁兒,當時她都掙脫不開。
兩個肩上的指印一碰就疼。孟縈想用藥膏揉一揉,可一碰就疼的嘶了口氣,再說自己給自己揉肩膀也不方便,使不上力。幹脆就胡亂抹了抹膏藥就歇下了,她躺下來細細回想今天的事。
孟縈一點一點地抽絲剝繭,發現事情發生的時間太過巧合,巧合得讓人不得不懷疑這裏有雙手在操控整件事。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窗欞動了一聲,孟縈立馬坐了起來。隻見歐陽冉已經從窗外跳了進來,孟縈一見是他,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她本來對歐陽冉還挺有好感,覺得他成熟穩重心思縝密,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但莫名地被他算計,強迫自己接受這門親事,讓她心裏很不爽,連帶著那幾分好感也消退了。
歐陽冉見孟縈先前一臉戒備的眼神,而後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架勢,知道她心裏肯定不舒服。任誰被如此算計,心裏也會不舒服。他來此就是為了解開她的心結,讓她敞開心扉接受自己,也為了以後更好未來。
孟縈一言不發地盯著歐陽冉,要是一般人被她這麼盯著,心裏肯定發毛。但歐陽冉是什麼人,縱橫商界多年,遭受無數打擊和攻訐都不曾受影響,照樣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領著歐陽家大踏步前行。孟縈的小脾氣,又豈能影響他?
他笑眯眯地走到床邊,扶著孟縈的肩膀說:“縈兒,生我氣了?”
孟縈嘶了一聲,直往後躲。
歐陽冉見孟縈的神情不對,忙問道:“縈兒你受傷了?讓我看看,我這裏有宮中上好的藥膏。”
說著,便從袖袋裏取出個瓷盒遞給孟縈。孟縈接過之後打開看了看,又放在鼻端聞了聞,味道清香,膏體潔白。孟縈聞出了幾料基礎中藥,便放在一邊,想著一會兒再用。
誰知歐陽冉卻說:“縈兒,讓我看看傷到哪裏了,我幫你揉揉。”
怎麼可能?孟縈抓著領口不鬆。
歐陽冉見她如同貓一般戒備,好笑地揉了揉她的發頂,說道:“縈兒,我們將來要做夫妻,比這更親密的事都會做,現在隻是看看你的傷,你又怕什麼?”
孟縈雖說不得不接受這門親事,但她還沒接受她多了個已定的夫郎,再說她和歐陽冉也的確不熟悉,想要做到彼此信任,親密無間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歐陽冉見孟縈堅持不鬆手,也不強迫她,隻是陪著她輕輕地說著話,他說:“縈兒如果要生我的氣,就打我吧!氣發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說著他就將他的大腦袋送到了孟縈懷裏。
孟縈看著他毛茸茸的大腦袋,嚇得往後一靠。心說:這人怎麼像大狗一樣,直往人懷裏竄。她推了他腦袋一把,然後說道:“坐好了,我有話問你。”
孟縈問他:“黃樂然怎麼會突然到茶廬?”
歐陽冉當然不會說他收買了莊子裏的下人告訴黃樂然的,隻是笑著說道:“當時天色將晚,該用哺食了,他可能是來叫你回去用餐的。”
孟縈一想,還真有可能。平日裏,大家都是一起用餐的。
“那他為什麼說你親我,你是不是看到他要進來,故意錯位讓他誤會的?”
歐陽冉沒想到孟縈會想到錯位,但他當然不會承認他是故意錯位做給黃樂然看的。
他知道黃樂然性格急躁,肯定不能忍。但嘴上卻說道:“縈兒怎麼能這麼想我,我哪裏知道他要來,要是知道他會生氣傷害到你,我肯定早早就送你回院子了。”
“那怎麼就那麼巧,你母親恰好領著人到茶廬,聽到我說的話了?”孟縈一臉狐疑道。
歐陽冉:“那我怎麼知道?我也沒想到正好那麼多人到茶廬喝茶。你也知道,我母親是個愛熱鬧的人,耐不得寂寞。平日裏最喜歡呼朋喚友,她和朋友到茶廬喝茶一點都不奇怪。再說,今天還是宋家娘子臨時提議他們去茶廬的。”
孟縈回想爹爹說過,好像還真是宋家娘子提議大家去茶廬的。難道真是巧合?孟縈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歐陽冉是個非常會聊天的人,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孟縈,語調輕緩,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繼而信任他。
他的解釋雖然不是無懈可擊,但也不容易找到破綻。在他輕柔的耳語中,孟縈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