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郎君見他們三人高高興興地出門而去,回來的時候,孟家女郎卻昏迷不醒。他也憂心不已,忙指揮人忙前忙後,備好必需品。
簡然給孟縈施針後不久,她悠悠轉醒。孟縈一睜開眼,見歐陽冉坐在床邊看著她。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看見他了,他和靖安候世女在一起。那鍾瑤光強迫他,我要去找她。”
歐陽冉拍了拍孟縈的手說道:“縈兒不急,燈會明天晚上還有,我們明晚再去那裏等著,說不定還能再見到他。你先休息,調理好身體再說。”
這時,簡然端著藥進來了,他扶起孟縈說道:“縈兒先吃藥,然後睡一覺,明天就該好了。”
孟縈還想著明天再去朱雀大街偶遇王季陵,她二話沒說端起藥就喝了。很快藥裏的安眠成分起了作用,孟縈沉沉地睡去。
晚上簡然和歐陽冉都陪著她,夜半時分,孟縈發起燒來。燒得滿麵通紅,胡亂地說著:“不要走……,我不要死……”
還好簡然又給她熬了退燒藥,吃了之後,她又安靜地睡了幾個時辰。
清晨,燒漸漸退去,並沒再燒起來。
中午孟縈才醒過來。一醒來,她就讓竹清給自己洗漱梳妝,準備晚上去朱雀大街上找王季陵。
歐陽冉卻說:“今日一早靖安候府和承恩伯府傳出聯姻,侯府世女將娶王家二房庶子王季陵為侍夫。縈兒,你不能再私見王家郎君了。既然有確切的消息傳來,想來事情是真的。
那世女不是個好相與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若被她知道你和王家郎君私下會麵,你們都落不了好。目前她對王家郎君正新鮮,舍不得對他如何,但恐怕會對你下狠手。”
孟縈一聽,腦袋要炸掉一般,搖著頭說道:“不會的,季陵根本就不喜歡她,而且看她的年齡,估計隻比王家二娘子小一兩歲。那世女的嫡女恐怕和季陵差不多大吧?”
歐陽冉:“的確如此,世女的嫡女和嫡子是龍鳳胎,今年19,世女的孫女已經一歲多了,嫡長子好像也在議親。既然王家和鍾家同時傳出聯姻的消息,看來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之前隻是說雙方有意聯姻,但並未傳出如何聯姻。縈兒,那你今日還出去嗎?”
孟縈當然想要再見一次王季陵,聽聽他怎麼說,否則內心難安。歐陽冉見孟縈鐵了心要見那王家郎君,於是說道:“縈兒,侯府世女在這長安城沒幾個人惹得起,你還是避著些吧!今日縱使碰到那王家郎君,也不可相認,他身邊肯定有世女的人。我想辦法約那王家郎君單獨一見,隻是不知他是否能出得了王家的大門。”
孟縈想著這幾次給王季陵送信都石沉大海,又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估計季陵早就被他祖母軟禁了。包括季陵的爹爹都幾乎沒有任何消息,很久都沒出門,連回娘家拜年都不曾。看來季陵祖母是下定決心要與靖安伯府聯姻了。
夜幕低垂,孟縈披著狐狸皮大氅站在燈柱下來回踱步,癡癡守望。可斯人一去不複返,此地空餘寂寞宮燈。
突然,有人叫到“走水了,走水了,快跑呀!”
燈市人潮湧動,推搡起來,一時場麵有些混亂。
歐陽冉和簡然護著孟縈往街邊走去,突然竄出一群身強力壯之人在孟縈身邊衝開了兩個口子。孟縈被他們帶得轉了個圈,再回轉時,發現已經不見了歐陽冉和簡然。
孟縈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慌張。想著這種情況下要順著人流往牆邊走,緊貼牆邊,這樣不容易摔倒被踩踏。
鎮靜下來之後,孟縈順著人流慢慢靠近了巷口的牆邊。於是她側過身,背對著牆邊站定,不再胡亂走動,觀察街上人流和火情。並沒有發現明火,估計是攤販的燈籠著火了,大家一緊張製造了混亂。
就在這時,一群人猛地衝了過來,差點將孟縈帶倒在地。突然被人一把拉住,護在懷裏。那是位年約二十左右的青年郎君,他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軀體將孟縈護在身後。
孟縈見他身材高大魁梧,一身薄薄的夾棉袍服穿在身上合身而服帖,肩寬腰細,將肌肉凸顯出來,顯得很有力量。
不一會兒,大家並未見到火燒起來,都放鬆下來。街道上也就不那麼擁擠了。
那郎君轉過身來,濃眉俊目,對著孟縈露出個憨厚而略顯羞澀的笑來,關心地問道:“女郎沒事吧?”
孟縈見他五官疏朗,一臉忠厚,又護著自己一場,便施了一禮,淺笑著說道:“無事,多謝郎君相護。”
“女郎是與家人走散了嗎?要不我送女郎回家?”
孟縈搖了搖頭說道:“我與家人約定在此相見,想必他們很快就會趕到。多謝郎君好意!”這種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走的。人心險惡,忠厚的麵孔下有時也會藏著一顆險惡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