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了營地,孟縈就呆在忠武將軍所在營帳的院子沒出去,簡然和白芷配合軍醫在營地行醫。她負責照顧忠武將軍,研究修改藥方。
忠武將軍服藥之後,昏睡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半上午,他才悠悠轉醒。醒來後他覺得身上輕鬆了很多。睜眼一看,自己平日辦公的桌前坐了位嬌美的小娘子,雖然她穿著男子的袍服,梳著男子尚未及冠的發型,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不同來。
孟縈正在埋頭修改藥方,時不時看一眼旁邊正在熬藥的爐子。當她隨意地抬眼看了一眼忠武將軍之後,發現他睜開了眼,正盯著自己打量。
見他醒來,孟縈忙對外麵喊了一聲:“元郎,元郎快來,大叔醒了。”
衛慎言聽後瞬間就黑了臉。元郎,聽她叫得多親密!她叫大哥元郎,叫自己大叔,自己有那麼老嗎?大哥比自己還大三歲呢!
孟縈喊罷,便輕盈地走到衛慎言身邊,伸出手,給他把脈。她的手指白皙纖細,根根如玉潤澤,泛著白瑩瑩的光,輕輕地搭在他的腕間,恍若羽毛輕掃心房。
衛慎言屏住呼吸,一動不動。他見自己黃皮寡瘦,孟縈的手指放在他的腕間,如同美玉掉進了枯柴堆,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不協調。
孟縈把完脈笑著說道:“大叔已退燒,脈象也平穩了。再吃藥調理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健康了。一會兒您先吃點清淡的粥食,再喝藥。”
剛說完,衛慎初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衛慎言見他進來,忙叫了聲:“大哥。”然後準備起身見禮。
衛慎初伸手攔住了,說道:“二弟不必客氣,躺下歇息就是。”他又對孟縈說道:“二弟可好些了?”
孟縈正尷尬,她並不知道這床上躺的人就是衛慎初的二弟,之前他未曾提過。孟縈也不願意多打聽,畢竟事關軍營。她秉持著少說少探聽,多看多做事的原則。隻要衛慎初不說的,她從不胡亂探聽。
孟縈的知進退,衛慎初尤為欣賞。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現在她叫衛慎初元郎,叫他二弟為大叔,簡直沒有比這更尷尬的了。
衛慎初見孟縈紅著臉,表情有些不自然。知道她為何這樣,也知道她愛害羞臉紅,便壞笑著說道:“縈兒這麼著急嫁給我啊?若是你我成親,二弟可不就是二叔了。”
孟縈睇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外,一本正經。但在她麵前慣沒個正行,私下經常捉弄她。兩人相處倒是不無聊,經常驚喜不斷,驚嚇連連。
孟縈懶得解釋,越解釋越黑。她總不能說他二弟看著好顯老,她是真的把他看成大叔了。
“忠武將軍的病情已穩定,還需要調養一段時日才能真正恢複。一會兒讓人送些清淡的粥食,吃完之後再喝藥。這藥還在爐子上溫著,吃完粥別忘了喝。我先回房,做些藥丸出來。”
“縈兒先別走,這是我二弟衛文默。”文默是衛慎言的字。衛慎言聽了大哥的介紹有些不解,但並未吱聲。
孟縈笑著見禮,落落大方地說道:“武陵孟縈,見過衛將軍。”
說罷,孟縈見無甚大事,便帶著她的筆記走了出去。
衛慎初拿了把椅子坐到床前,衛慎言甕聲甕氣地問道:“大哥去哪裏找的這小娘子?”
衛慎初笑著說道:“母親河麵上撿的。”
“大哥又糊弄我,這樣漂亮的女郎上哪兒撿去?誰家不是捧在手心裏疼寵的,還會讓你撿到?到軍營裏受苦?她不會是你找人從女樓裏買來的吧?”
“開玩笑,女樓裏能買到這樣的熟讀詩書,精通岐黃之術的女郎嗎?二弟這回可弄錯了,她的確是我從母親河救上來的。她被人綁架,本要運到北方的黑市裏拍賣。可她跳船逃了,正巧我碰見,便救了下來。”
“那還真是趕得巧,這裏沒陰謀吧?該不會是有人為了定國公府的權勢而設下的圈套吧?”
“二弟想多了,我四年前去山南東道辦差,回京時途經武陵,恰巧這孟家女郎帶著朋友,在東山下郊遊野炊,我與她曾有過一麵之緣。這次再相見還真是緣分,有人出五千兩銀子買她性命。出手殺她的人見她貌美,就想賣到地下拍賣場,再多得些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