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芷沒打到孔萱,心裏不服氣,對著自己的包廂叫道:“孔萱她們欺負人。姐妹們再不出來,她們就要打上門了。”
孟縈聽見呼啦一聲,外麵好像又來了好幾個人。她看了一眼晏歸雲,發現她坐在那裏自斟自飲,對外麵的事毫不關心。
孟縈認識白芳芷和丁燕婉,她們都在國子學,也算是同窗吧!白芳芷是白太傅的孫女,十七出頭,尚未娶夫,在國子學裏她並不是很受歡迎。
因為她祖母白太傅清高孤傲,淡泊名利。白太傅家資不豐,家中人又不善經營,成日裏風花雪月花錢倒是不少,日子便越過越緊張。別人曾勸她與商家聯姻,她看不起商人,不肯讓後代娶商家之後。現如今白太傅由於身體原因致仕,白芳芷的母親又有些唯唯諾諾,仕途不順。連帶著白芳芷在國子學裏一直過得很窮酸。
孟縈剛到國子學,白芳芷還找過她,是第一個向她伸橄欖枝的。孟縈將她當做學姐一般敬重,想著交個朋友。誰知她始終都給孟縈一種高高在上、施舍的感覺。剛開始孟縈不明所以,後來交往多了,才發現這人就是一聖母婊。她被人排斥,覺得孟縈是外鄉人,靠關係進來,無甚背景,肯定要捧著她。
誰知孟縈看穿了她的為人,最不喜她這種上桌吃飯,放碗罵娘的人。對不起,孟縈對這種人敬謝不敏,覺得她人品有問題,便逐漸遠離了白芳芷。
今日見白芳芷言語羞辱孔萱,孟縈覺得她過於尖酸刻薄,更何況孔萱的夫君又豈是讓人輕易說道的。如今打起來,孟縈要是再不管也說不過去,畢竟今日是因她生辰慶祝才來的春風樓。若是因為爭搶小倌兒而大打出手,到時傳到國子監,大家都落不了好。
孟縈走到門口,見白芳芷還在往孔萱身上拚,隻是被楚沅攔住,一直打不到孔萱身上。白芳芷和丁燕婉身後的三名女子,孟縈並不認識,她們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白姐姐和丁姐姐今日也來春風樓了?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今日是小妹生辰,萱姐姐帶著幾位姐妹來此給我慶生。大家喝了不少酒,有些上頭,無意間起了衝突。不若這樣,兩位姐姐賣小妹一個麵子,今日我請眾位姐姐一聚,我們兩撥合到一處,一同樂嗬樂嗬。
今日我請客,各位姐姐喜歡什麼,盡管點來。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招待不周,也不會發生這等誤會。白姐姐和丁姐姐不要生氣,明日我親自上門給二位就姐姐賠禮。”
白芳芷和丁燕婉雖看不上孟縈的出身,但她長相出眾,學業突出,若是將來高中,得了女皇青眼,沒準就一飛衝天。她們多少總要給她點麵子,以後官場上碰到,總歸是同窗一場。
白芳芷向來喜歡占便宜,今日本是她發起的聚會,朋友們點名要來春風樓。白芳芷隻得咬牙答應,沒想到在孔萱這裏失了麵子。如今孟縈遞了梯子,她若不順杆爬,恐怕還得大出血,才能留下頭牌尋情。她本就囊中羞澀,如今孟縈說請客,她也就借著孟縈的錢財招待朋友一番。
孟縈她們這個包間是二樓最大的一個包間,於是白芳芷和丁燕婉便帶著朋友一起到了這邊的包間。
大家相互寒暄坐定,並由相熟的人介紹彼此認識。白芳芷今日帶過來的另外三名女郎都是白芳芷母親上司的女兒,孟縈將她們的名字和人記住後,便張羅大家喝酒吃小菜點心。
白芳芷讓小廝上兩壇子極品的露濃笑,將樓裏最貴的點心和小菜點了個遍,讓小廝快點上菜品。一會又叫倌兒來伺候,全是當紅的倌兒。
孔萱見白芳芷拿孟縈當冤大頭,一股子小家子窮酸氣,撇了撇嘴,沒再搭理她,隻拉著尋情在一旁調笑。
白芳芷可能是覺得自己點的東西太貴,自我解圍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吧?那皇商歐陽家大郎,歐陽冉是孟家妹妹的未婚夫郎,家資巨富。他給孟家妹妹的花銷,隨便漏點兒就夠我們大家吃喝好久。”
歐陽冉去國子學找過孟縈幾次,被白芳芷碰到過兩次,由此知道歐陽冉與孟縈的關係。
這白芳芷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起風涼話來不積口德,讓人心生厭惡。
孟縈真想罵白芳芷她娘,這家夥點的兩壇子酒就得差不多一千兩銀子,再加上亂七八糟的花銷,今日沒有兩三千兩銀子是下不來的,幾乎夠在鄉下買個莊子了。她倒好,這邊吃著人家的,喝著人家的,還當麵說道人家,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教出來的。真是讓人無語。
“白姐姐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孟姐姐自己置有家業,哪需要用未婚夫郎的錢財?白姐姐這般說,是存心讓人笑話孟姐姐不合規矩。難道白姐姐未娶夫郎,便要用未婚夫郎的錢財?”許蘭芝笑著反問道。
許蘭芝隻比孟縈小一個月,但她一直都叫孟縈孟姐姐。如今她看到白芳芷說話不中聽,便維護孟縈的聲譽,反將了她一軍。
白芳芷被許蘭芝一陣搶白之後,有些下不來台。她心下惱怒萬分,便譏笑著說道:“京城誰不知歐陽大郎克妻的名頭,他前頭定下的幾門親事,個個女郎都早夭,偏偏你孟姐姐不怕死,定下這門親事。不是為了歐陽家的錢財又是為的什麼?難不成她看歐陽大郎長得好看?床上功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