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瑜帶著孟縈進了客房,孟縈大哭一場之後,覺得心情放鬆了不少,這才發現自己的魯莽來。
她發現自己竟然靠著睿親王的肩膀哭了一通,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啞著嗓子見禮道:“抱歉,臣女唐突殿下了。”
“無妨,是我招待不周,讓女郎受委屈了。”蕭瑾瑜真心覺得自責。這次孟縈在清荷山莊落水,雖不至於致命,但若被人糾纏,總歸會比較難纏,搞不好還會影響她的聲譽。
孟縈覺得無比尷尬,忐忑不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正好這時,侍奴送熱水過來了。
孟縈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兩人尬聊了。
“女郎落水,在此沐浴一番,一會兒讓人送衣服過來。我留人伺候女郎沐浴。”
孟縈一聽他要留人伺候她沐浴,她哪敢與不熟悉的侍奴赤.裸相對?連忙拒絕道:“不用,不用,不用留人伺候,多謝殿下,我自己能行。”
蕭瑾瑜見孟縈急著拒絕的樣子,嘴角微翹,點頭讓侍奴離開,隨後他也離開了房間。
孟縈脫了衣衫,泡進浴桶裏。水溫正好,讓人心神放鬆。她開始分析睿親王來,她總覺得睿親王莫名地熟悉,好像認識了多年。他從來沒在她麵前自稱本王,也未稱呼自己的字。
大曌的稱呼比較隨意,不似清朝尊卑等級森嚴,在大曌自稱更多地延續了盛唐的活潑自由,友好熱情,人與人之間交往不似明清等級森嚴,更多地體現了包容和平等。
大曌更是延續了盛唐的禮儀,真正的跪禮並不多,隻有在跪坐時,見到長輩才需要恭恭敬敬地行跪坐禮。大曌的跪坐禮與明清時的跪禮有很大的不同。
盛唐時武則天要求:所有女子都不必跪坐行禮。由於女子頭戴釵環,額貼花鈿,如此行跪坐禮會導致發髻散亂失儀,實在不便,故此女子不必行跪坐禮。大曌更是延續了武則天的要求,不要求女子行跪禮。
大臣向皇帝行拜禮和揖禮,隻有在跪坐時,才會見麵行跪坐禮,以頭觸地出聲。孟縈的禮儀是在鹿鳴學院學的貴族禮儀,自是不會失儀,故此她才會覺得睿親王對她的不同來。
自從第一次在上元佳節見到睿親王,他就處處維護自己,為自己解圍。上次落水,還是他救了自己。孟縈覺得自己欠睿親王的越來越多,恐怕自己還不起了。
孟縈突然想到,睿親王該有二十三四了吧,在大曌,這個年齡不成親的貴族男子不多,傳聞他身體有恙,世家貴女避之不及。他不會是打自己的主意吧?
若是那樣的話,孟縈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是父親獨女,若是終身無子嗣,父親肯定會很失望,況且自己也想喜歡小孩。看來以後還是離睿親王遠一點,不可越禮。
隨後孟縈又想到,若是睿親王真有什麼想法,以他的身份不用迂回糾纏,直接求女皇旨意即可,他完全沒必要這麼做,想通這一關節,孟縈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孟縈在浴桶裏胡思亂想,想著遠離蕭瑾瑜。而蕭瑾瑜則有些歡喜,今日終於擁抱了心儀的女郎,還想著如何更進一步。這兩人完全是南轅北轍,勁兒沒往一處使。
待到白芷找來的時候,孟縈發現自己已經在浴桶裏呆了太長時間。白芷見孟縈並未受傷,隻是在浴桶裏發呆。便快速地幫孟縈洗了發,給她收拾幹淨。
孟縈見白芷過來,忙問他竹清現在如何了,得知他安然無恙,孟縈這才放下心來。她唯恐那些人對竹清下手,那樣的話,她勢必要改變計劃。
當孟縈換好衣衫,待到頭發半幹,便出來與睿親王辭行。感謝他這段日子的照顧。蕭瑾瑜有意留孟縈在清荷山莊歇息一晚,孟縈歸心似箭,隻想早些回去。
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家,孟縈覺得渾身清爽,連呼吸都是家的味道。白芷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眾人各司其職。四郎臨走前,送來了二十位部曲保護孟縈,白芷都做了安置。
四月份白芷寫信回去,告訴大郎君,孟縈請了兩個月假遊學,又置辦了幾處家業,家中人手不夠。大郎君便讓何夫子帶著二十餘人出發到長安,請何夫子繼續教導孟縈。他怕自己不在孟縈身邊,無人能及時勸她向學,便將何夫子送來監督孟縈學業。
何夫子一行六月初到的長安,白芷親自去碼頭接了父親。到了家,白芷才告訴何夫子孟縈受傷的事,讓他擔憂不已。
如今孟縈回家,還沒來得及去看望何夫子。何知許就先到正院來探望孟縈了。見到夫子,孟縈開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