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靜茹備孕差不多半年,依然腹部平平,沒有得到任何喜訊。去年歐陽家在京中過年,今年就必須回洛州祭祖。歐陽冉作為嫡長子,這幾年一直掌管歐陽家的生意,明年很可能就要出嫁,也必須跟隨父母回洛州與族老商量生意交接事宜。
於是歐陽一家在小年前便準備返回洛州,歐陽冉給孟縈送了年禮之後,又將孟縈新年要穿戴的衣物、首飾都準備齊全了,這才依依不舍地拜別孟縈,前往洛州。
孟縈見拒絕無效,便笑道自己的衣服首飾極多,根本用不完,用不到那麼多好料子的衣裙。可歐陽冉向來講究穿著,堅信世人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一定要穿好料子的衣物,不光好看,還穿要著舒服。於是,孟縈發現自己衣櫃裏的衣服幾乎都是歐陽冉送來的。
歐陽冉感激孟縈今年讓他掙了二百多萬貫的嫁妝,若不替孟縈做些事情,心裏不安生,孟縈理解他心裏所想,也就隨他折騰了。
歐陽冉走後,孟縈想著今年這個年還真是孤單,又隻剩下她一個人過年,那感覺真是不好。若不是武陵郡那裏有一大攤事,爹爹實在走不開。自己這邊,過完年就要準備會試,也回不去。以後過年一定要陪著爹爹,否則分開兩地,各自孤單。
新年前一天,十一郎被孟縈說服回了沈家團圓。大年三十一早,大雪紛飛,路上行人極少,都急匆匆地趕回家過年了。中午,孟縈和白芷一起用了年飯。
飯後,孟縈又一一接見為孟府服務了一年的眾人。今年孟府的收入極好,白芷早早準備了封賞的荷包。孟縈挨個打賞了眾人,下人們得了厚厚的新年封賞,都喜笑顏開,歡天喜地。
下人們散去,各自找樂子。孟縈歪在榻上,外麵大雪盈門,室內溫暖如春,輕鬆愜意。孟縈拿著書,看了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看天色已晚。而她正躺在十一郎懷裏,他也正睡得迷迷糊糊。
孟縈動了動身體,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和十一郎合衣而眠地睡在榻上,她腦子尚有發懵。
“十一郎,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該過幾天再回嗎?”
“我聽娘子話,回娘家過了團圓年。中午團圓年飯之後,母親和父親、姐姐去了宮裏,傍晚宮裏有宮晏。爹爹讓我回來陪娘子守歲。”
好吧,甩不開的十一郎!
“娘子快起來吃餃子吧!廚下包了不少餃子,一會兒我陪娘子一起吃餃子。”
孟縈隻覺得睡了一覺,怎麼就到晚上了。時間過得還真快,由於下午沒怎麼運動,孟縈隻吃了三個素餡的餃子就停了下來。十一郎這貨倒是吃得歡,直呼還是娘子這裏的飯菜吃得香。
難得休息幾天,孟縈便格外放鬆,年前白芷就將該打賞的銀錢都準備好,送往各府的年禮也都做了充分的準備。孟縈在京中親戚並不多,來往的就那幾家。
孟縈坐在茶幾前,煮著茶,準備守夜。
“娘子,為夫給你畫副畫像吧,之前都說要給娘子畫,但娘子一直沒有時間。今晚尚早,又燈火通明,正好給娘子畫畫像。”
孟縈想著守夜本也無事,便點了點頭。很快十一郎的貼身小廝便送來了畫像要用的顏料和畫板。
孟縈趺坐於茶幾前,還有些緊張。
十一郎見狀笑道:“娘子放鬆,自然一些就好,你就如尋常那般煮茶就好。”
水開之後,孟縈開始不疾不徐地燙杯、洗茶、衝泡,一係列動作下來,自然平心靜氣。
十一郎對孟縈的形象早已了然入心,下筆如有神,很快一副仕女煮茶圖便躍然紙上。畫上女子在茶氣氤氳中,恍若天人降世,寧靜而美好。
幾泡茶下來,十一郎已經作畫完畢,隻剩下填色了。夜間燭光下,填色難免會出現色差,隻好等白天再填色。
亥時初,五郎帶了半扇新鮮的鹿肉和一籃子青菜瓜果進來了,孟縈見到青皮橘子,立馬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五郎笑道:“我記得縈娘喜歡青皮橘子,才得了些,便帶給你了。”說罷,五郎剝了一個青皮橘子,很快茶室便彌漫著清新的柑橘香氣,讓人神清氣爽。
孟縈自然地接過橘瓣,笑道:“多謝五郎記掛,五郎用膳了嗎?”
五郎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宮裏晚宴都隻能看看,味道著實說不上好,更何況,冷飯冷菜也吃不下。縈娘給我留好吃的了嗎?”
五郎不說,孟縈還沒覺得餓,晚膳她用得少,一兩個時辰過去,又喝了幾壺茶水,這會兒又吃了個青橘,還真是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