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讓人看到你們二人睡在一處,你若不娶他,別人都會指點你的不是,再說他人在軍中,就算告到京兆府,為了穩定軍士們的婚姻,官府也會偏向他,更何況京兆府尹與靖安候府有姻親關係。”五郎無奈地說道。
“那我該笑他傻還是天真?用這種下作手段得來的婚事,能得什麼好?”
“世情一向如此,男多女少,大家都會同情體諒郎君們的不易,畢竟女郎多娶個夫郎,也是無妨。”
“什麼叫無妨,當然有妨了,我才不會娶那麼多夫郎呢,還要沒完沒了生孩子。然後成日裏家宅不寧,要少活不少年。”
“那縈娘準備娶幾個夫郎?”
“若是官府允許娶一個,那就娶一個。官府不允許,那就三個。總不能讓官配了。怎麼說到這裏了?鍾維朗這麼對我,我又豈會坐以待斃,被動地接受他的算計?”
“縈娘為這麼個人,讓自己深陷汙名,豈是值得?這事,他做之前就考量過得失,對他,是利遠大於弊!不過他估計算漏了我吧!”
“難不成他就打的這個主意?那他為何又逃走?”孟縈問道。
“他聽到了呼嘯聲,感覺到危險,如果不走,他可能難見天日,他這種人向來有野獸的直覺。”五郎朗聲說道。
今日若鍾維朗不逃走,被暗衛們抓到,他們三個人都不會再有機會出現在人前。
“謝謝你,五郎,還好今日你來的巧,他今日若是不逃走,餘生我必定要想盡辦法弄死他。”孟縈一想到鍾維朗做的事,心中憤恨不已。
孟縈躺了一會兒,緩過勁來。這時白芷才匆忙地走了進來,問道:“女郎,女郎,你沒事吧?是我大意,請女郎責罰!”
孟縈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是人有心算計,你讓人燒水,我要沐浴。然後,早些準備朝食,一會兒天亮,我們下完種子就回城。夜裏的事,莫要聲張。”
五郎到現在尤感慶幸,昨天他覺得心神不寧,這才匆忙趕到莊子。還好他到了莊子,要不然他定會後悔終身。
十一郎一覺醒來,見大家都早早起來,孟縈雖麵色疲倦,但仍堅持到地頭,指揮農人們將白疊花籽種了下去。然後又招來負責管理白疊花的管事,讓他將種植白疊花的事項重新複述一遍,才放下心來返城。
四月十七日,山南東道武陵郡。
張眉走後,大郎君在書房裏坐很久,沒想到他看著長大的小女郎,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她年紀尚小,分不清愛慕和濡慕。等到她閱曆再增長些,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大郎君並沒有將張眉的話放在心上,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四月十七日一早,大郎君在家中招待左莊主和歐陽冉舅甥,正準備寫合婚書。就聽到門房來報,原來是定國公府衛家送聘禮來了。
元郎為了迎娶孟縈,讓管家準備了大半年,拿出最大的誠意來求娶孟縈。這次來送聘禮的是衛家三郎和四郎,大管家自會試放榜後,就帶著聘禮從長安出發,三郎和四郎則直接從西北趕往武陵,與大管家會合。他們原計劃在孟縈生辰那天過來送聘禮,可路上多耽擱了一天,十月十六傍晚才趕到武陵郡,那時城門已經關閉了。
跟著衛家三郎和四郎過來的還有黃簡然,簡然與衛家兄弟四人交集頗多,他性子安靜隨和,與他們相處愉悅。
大郎君見到簡然過來,歡喜異常,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六郎,長高了些,黑了,消瘦了些,這次在武陵多待些時日。”
簡然笑著點頭稱是,然後恭敬地站在大郎君身邊,笑著給他介紹衛家三郎和四郎。
衛家三郎高大俊朗,沉默寡言,感覺有些冷清,衛家四郎卻格外討人喜歡,麵如冠玉,唇若塗朱,長身玉立,挺拔矯健,向來不笑不開口,大郎君很喜歡衛家四郎。
見到衛家送來的聘禮,大郎突然很後悔,當初就不該答應定國公衛慎初的請求。讓孟縈入贅衛家,他並不是那麼心甘情願,主要是覺得對孟縈不公。隻是當時迫於定國公施加的壓力,再加上衛家大郎和四郎的確曾救過縈兒,人情債難償。若是不信守承諾,又說不過去。這讓大郎君感到很為難。
四郎成日裏混跡市井,最善察言觀色,他看出大郎君並不想讓孟縈入贅到衛家。便笑著說道:“郎君請放心,我們兄弟常年在邊關,在京中時日有限。縈兒她喜歡住在哪裏就住哪裏,我們隻會心疼沒時間陪她,不會限製她,惹她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