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四郎教妻(1 / 2)

他們一行四人在世安苑裏並沒有碰到蕭瑾瑜和沈靈均,太郎君孟翕和告訴他們,大郎君和二郎君上衙去了。

幾人在世安苑陪太郎君用了早膳,然後帶著事先準備好的回門禮,乘著馬車回了定國公府。

昨夜的事,孟翕和已經知道了。他心下感慨,衛家四郎年紀輕輕,手段不少,尤善操控人心。這樣的人若是利用得當,倒是對孟家多有助益。

回到定國公府,衛慎初領著孟縈和兩個弟弟先去了府裏的祠堂,那裏供奉著衛家先祖的牌位。上麵的黑色的牌位密密麻麻,多是死在疆場上的衛家兒郎。

孟縈看著牌位上一個個人名,他們也曾是鮮活的生命,在最年富力強的時候,為了保衛國家,死在了疆場,讓孟縈震撼不已。

孟縈懷著敬畏之心,虔誠地隨著衛家兄弟三人上香禱告。

在祠堂裏,孟縈想得很多,衛家兒郎世代要在戰場上求生存,何其不易。特別是元郎,一年之中在京中的時間屈指可數。這次成親回來,他在京中也隻能呆二月餘。而自己卻想著與他置氣,平白耽誤了相聚的時光。她雖不想承認自己偏心元郎,卻也不想與他冷戰,隻是心中對四郎頗有怨言。

從祠堂出來後,在衛家正院廳堂,管家衛叔領著衛家的奴仆前來拜見女主人。衛家的奴仆並不是很多,但老部曲不少。他們多是從疆場上受傷退下來的老兵,無處可去,或留在定國公府守衛府邸,或去莊子耕田勞作。

這些老部曲與衛家生死與共,當初女皇賜婚時,他們心中多有不滿,他們當然想要自家主子能招贅女郎,而不是外嫁別家。今日見到女主人,也算理解衛家兒郎為何肯嫁入孟家了。

孟縈按例給了大家封賞,定國公府並不是特別富裕。原本像這樣的簪纓世家,應該是家底豐厚。可這些年軍費不足,衛家又不忍那些常年征戰沙場的老兵被裁掉,不忍看他們無家可歸,便一直養著他們。且衛家還養了不少烈士遺孤,這些人尚不能創造價值,隻是單純消耗。雖然老部曲們也想努力為衛家經營,可架不住人多消耗大,掙得少。難免會有些捉襟見肘。

去年好在孟縈的一個主意,讓衛家掙了不少銀錢,後來她又拿出一百萬貫讓四郎另辟他途,倒緩解了不少定國公府的壓力。

既然已經成親,衛慎初倒也沒有瞞著孟縈,將定國公府的家底都交到孟縈手上。如此信任,既讓她覺得感動,又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因為定國公府的開銷實在是太大了。家底雖厚,但仍入不敷出。長此以往,定國公府必將虧空嚴重。

不過,孟縈正好缺人手,特別是知根知底又忠誠的人手。這樣倒與她的需求相契合。不過,目前尚在新婚之中,她心中鬱氣未發出來,並沒有安排這些人的去處,情緒淡淡的。

中午,廚房安排了吃食,比較簡單粗陋。孟縈倒不挑食,沉默不語地用了些飯食便歇下了。

沒人鬧騰,孟縈歇了半個時辰便醒了過來。醒來後,她躺在床上,腦子發懵,總覺得自己將日子過得混亂。

四郎辨氣息便知孟縈已經醒來,卻見她躺著未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孟縈當然知道四郎在榻上看著她,隻是她不想單獨麵對他。她誠心拿他當朋友和玩伴,他卻和兄長瞞著她,嫁到了孟家。然後,還給自己下藥,促成自己和他三哥,這讓她倍感羞辱。

四郎看了好一會兒,總算明白孟縈不睜眼的緣故——她不想見他。

四郎又豈是服輸的性子?

他徑直走到床邊,輕輕地戳了戳孟縈的肩膀,裝作自言自語的樣子,小聲地說道:“唉,縈兒可真美,睡著了也美不勝收,正好趁她睡著,我是不是可以偷偷香?”

說罷,他便將嘴湊到孟縈腮邊。

孟縈睜開眼睛,伸手一把推開了他湊近的臉。

“縈兒醒了,還生我氣呐?”四郎沒好氣地問道。

“豈敢?豈敢?我若生氣,你不知道還有多少手段等著我呢。枉我拿你當朋友對待,你卻這般欺我騙我?”孟縈反諷道。

聽著孟縈嫌棄滿滿的話,四郎有些惱怒,他本就與兄長們摔打著長大不同,他是在母親和家人的嬌慣下長大的,如何受過這般嫌棄和奚落?

若是別人,他說不定會賞人一頓鞭子。但是對著孟縈,他舍不得說,也舍不得碰,恨不得將自己最珍愛的東西都捧給她,她卻看不上。這讓他如何不惱怒?

四郎拚命壓製著心中的不滿,沉聲說道:“縈兒先起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說罷,他便快速幫孟縈穿上了小一號的郎君袍服,又給她梳了個簡單的少年發髻。如此裝扮,孟縈看著便是一位尚未長大的翩翩少年郎。

四郎領著孟縈出了門,往京中西南而去。

八月中秋剛過,正是踏秋的好時節。兩人縱馬狂奔,半個時辰便到了京南幾個相連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