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眾人望向琉黛,戰子璃也戲謔的看著她,琉黛起身望向那架於大殿之上的彩綾,走上前去,微一福身,便道,兒媳恭敬不如從命。

琉黛回身緩緩向後走去,不經意間運起輕功向彩綾飛去,待立於彩綾之上便開始做驚鴻舞。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她不停的旋轉舞動著,回想起那年在憐妃的舞室裏遇見他,也是這般紗衣翻飛舞姿傾國吧。

戰子璃呆呆得看著淩空八尺之高的琉黛,這樣遠的距離看不清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隻見一摸淡青色的身影淩空舞動,那舞姿時而嬌豔媚惑時而空靈動人,大片大片的紗衣翻飛間,讓他想起了初見時的她,那個立於慕容豐徳身後的小太監,那個敢在門外偷聽的小太監,誰曾知道,那楓暖閣外披頭散發的小丫頭竟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那鳳眸中一閃耳郭的驚恐和那瑩白如雪的麵龐永遠留在了他的心中,再不會有人及得過她吧,美麗如她,勇敢如她,狡黠如她……

怔忡間,隻見琉黛一腳踏空,竟生生從彩綾上跌下,琉黛閉著眼睛,嘴角輕輕勾起,晉初,這一次還會是你麼?晉初望著那下落的身影,大掌緊緊地握著,眼睜睜得看著戰子璃衝過去將她接住,心卻如萬箭穿過。琉黛搭上子璃的脖頸,望向他身後的晉初,眸中溢滿了淚,卻笑得嬌俏,心痛的不能呼吸。

待琉黛站定,秦王收起眼中驚訝,道,來人,扶九皇妃下去休息。

步出大殿,琉黛緩緩的走在竹林間,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她抬起頭望向那一輪明月,苦笑自己終不能忘懷,唯有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不知呆了多久,隻覺身上嗖嗖的,身後的水色道,皇妃還是到偏殿去休息吧,這裏涼了些。琉黛轉身欲往回走,卻見晉初在身後望著她,那樣深沉的眼神,依舊是高挺的鼻梁,緊抿的雙唇,還是不苟言笑的神態, 琉黛看著他,隻是短短的對望,便微微福了福身,道,十一皇子。

晉初微微一頓,緩緩說,九皇嫂。

琉黛聞罷便抬腳向前走去,在錯開的那一瞬,琉黛看到他眼中的晶瑩,卻對自己說,是了,原該這樣的,縱有再多的情,總比不過那萬裏江山的誘惑,那麼,就這樣吧。

進了偏殿,琉黛讓水色下去,兀自躺在床上,從身上拿出金蟬,果然有了反應,他早該知道含香蠱的,偏偏還留著,琉黛心中冷笑,更是悶得不能呼吸。愣了片刻便推門而出,清冷的風令她清醒,緩緩走在回廊上看著宮中華燈無數,便覺無味。便轉道榴敏園中,走到上菱池,皎皎的月光映著清碧的池水,讓琉黛心曠神怡,靜靜走去坐在池邊,便覺時光停止一般靜謐。忽然,琉黛聽到女聲嬌嗲,似是宓妃之聲,心下好笑,果然傳過九皇子的聲音,隱約間似在爭辯,琉黛頓覺無趣,向遠處走去。

鳳藻宮中,楊皇後揮手將茶碗擲於地上,自言自語道,留下了,留下了,一個青樓賤婦不過彈了一首曲子便留下了,他終是忘不了,哈哈哈哈,終是忘不了。她不解恨般的撕扯起那床帳,用力間發髻散亂,華服微皺,再無白日的雍容華貴,妍麗美貌。她渾身顫抖著,似在宣泄那永不能盡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