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軍營換崗時,胡四和狗順剛要走,卻見主帳內走出一書生模樣的人,體格勻稱略有纖細,生的唇紅齒白,陰柔秀氣。那狗順便疑惑起來,軍中何時出了這樣的風流人物,看著像個男人,怎麼比女人還要秀氣?那胡四聞言便一個爆栗打過去,道,你這棒槌!
二人正說著,那白麵小生已到了跟前,彬彬有禮道,二位小哥有禮了,今兒白天確是在下莽撞,還請見諒。
狗順一聽這聲音便想起,原是白日那絡腮胡子,怎麼一下子又變成了白麵書生。琉黛看著二人,正要問主帥去了哪裏,就看到戰子璃與晉初從一旁的大帳內步出,心下一笑,迎過去道,二位兄台有禮了。
子璃望去,隻見她將長發冠起,隨意穿了一件他的長袍,素麵朝天的站在那裏,紅唇翹起,貝齒微露,一雙秋眸中閃著戲謔,別是一般風情。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道,穿的這樣單薄就出來,累了怎不多睡一會?
琉黛將頭一低,麵上微紅,待要說話,卻聽後麵的晉初道,末將告退。見他遠去的身影,琉黛心中一痛,不禁自嘲道,許是早已忘了你,何苦再苦苦煎熬。她抬起頭對子璃說,夫君,這塞外的星空好美,我都沒有見過呢。
子璃一笑,帶她向東跑去,許久沒有這樣肆意的奔跑,琉黛笑著起身,夜風吹在臉上,說不出的爽朗,終於跑不動的時候,子璃擁住她坐在地上,琉黛靠在他懷裏,仰起頭望著天空,那暗藍色的布景上散著點點星光,忽閃忽閃的,好不俏皮。
一路風塵仆仆,待這樣安靜下來才覺渾身酸痛,看著看著琉黛便有些坐不住了,子璃道,可是累了,夜深了,我們回去吧。琉黛點點頭,二人徐步向主帳走去。
進了帳內便有暖氣撲麵而來,白天沒有細細打量,現在看來確是幹淨利落,絲毫不見雜亂。琉黛向前望去,見案幾之後掛了一副輿圖,不禁細細打量起來。看那蜿蜒的曲線,像是大軍的行軍路線,經過一番考量,琉黛吃了一驚,向戰子璃望去,子璃亦瞧著她,道,看懂了?
琉黛低聲說,可是臨時改的路線,隨出其不意,是否風險過大?
子璃卻不知可否道,這行軍打仗豈會無半點風險,如今那契丹人已知我軍計劃,隻有這樣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琉黛默默的看著他,從初見便知他不是什麼溫潤的男子,隻是從未在她麵前顯露淩厲之氣,如今再看,卻發現那渾身的霸氣,竟是不可抵擋,心道,這才是真正的他吧,孤膽雄心,誌在天下,絕不是表麵上的貴胄皇子,風流溫和。
突然帳外號角之聲大起,琉黛不禁詫異,望向戰子璃,見他急急向帳外走去,巡邏的士兵匆忙跑過來道,報告主帥,契丹人突襲。
一旁子瑨也趕來,戰子璃將他引進帳內,道,怎麼回事?
可能是契丹人已知道我們更換巡邏,為防有變,這才提前開戰。
子璃略一沉思,道,就按我們計劃好的辦吧。說完回過頭對琉黛道,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
琉黛用力的點了點頭,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身上不住有涼意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