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偏了偏頭,不忍去看他那執著且堅定地眸子,將那一直握於掌心的玉佩取出,瑩潤白脂玉,在昏暗的房間中依舊閃著月華般的光彩,她將那佩舉到他的眼前,說道:“青坷,半個時辰以後,你便領著所有的死士前去契丹。”他接過玉佩,帶著淡淡的惆悵說道:“阿黛,你倒是有心還是無心,當初是你將他決絕的推走,如今為了他,你又將這絕世美玉重現人間,你可知道,此玉一出,又將引得怎樣的紛爭?”她淡淡的抿了抿唇,任如意扶著坐到榻上,不再言語。王之海苦勸無義,隻得將那玉攥緊了,片刻消失在黑暗之中。
紅妝心中微震,剛才那佩莫不是月華漣,她詫異的看著琉黛,卻見她神色平淡,臉色卻愈發的蒼白了,指尖沁著點點涼意,將那金蟬放於她的手中,謀中卻有些茫然的說道:“紅妝,你且去永安門準備吧,半個時辰之後,青坷會在哪裏等你。”紅妝托起那枚金蟬,疑惑的問道:“這?”琉黛微閉了眼眸,斜斜的倒在如意的懷中,卻依舊是勉力說道:“紅妝,你隻將這蟬帶給他,告訴他我在這裏等著他。”她的手緊緊的攥著,眉間微蹙,似是忍了極大的痛苦,說著:“若我等不到你們……紅……紅妝,你可能帶著他天涯海角,永……不歸來?”紅妝衝上去緊緊的擁著她,驀地就發現她已是這樣的消瘦,她蜷縮著,纖手緊緊的護著胸口,卻是催著她快走,呢喃的說道:“含香者,必受株連之苦,紅妝……你可明白,他必在受苦!”紅妝呆呆的看著她,有瞬間的茫然,似是不忍,卻又狠心的站了起來,半步也不敢停的向著門外走去,卻在推開門的一瞬間,輕輕的說道:“姐姐,你即如此,便也要平安的等著我們回來,若不如此,他又怎麼能活……”不是失意,不是嫉妒,亦不是羨厭,隻有滿滿的心疼,若彼此都已這般的付出,為何總是造化弄人。
直到看著她火紅的身影離開,琉黛才安心的昏死過去。如意一臉的無奈,隻得緊趕慢趕的去招了醫侍,卻又驚動了子璃。他微微將她托起,看著張漢為她把脈,原來是隨行的軍醫,對這女子的雜症有些棘手,如今進了皇城便尋了個高超的大夫,這張漢是個倔性子,好說歹說總也不肯來,末了聽說病的竟是原來齊國的鳳陽君主,才非要跟來,子璃不知他是何居心,待要問個明白,他才道早先受蒙奇禮遇,如今想報大恩,本還有些懷疑,待進了府,不想如意竟是認識他的,才放心讓他診治。隻見他凝眉片刻,又細細思量,子璃耐不住他那一臉的閃爍,直直的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張漢聽罷亦不急作答,隻將那狼毫筆微浸了墨,邊寫邊道:“陛下可知皇後曾種過蠱毒?”子璃心中微訝,忙道:“難道是苗疆老人所種?”那張漢卻是冷笑一聲,望著琉黛蒼白的臉說:“這草民如何知道,隻是皇後因著蠱毒每每心疾發作,依老臣看,還是得仔細調養,病根兒可是留定了。”如意一臉的著急,當下便上去拽著張漢的衣袖,道:“先生,你可要救郡主啊……”張漢卻是將那衣袖慢慢抽出,隻道:“醫者醫病,不能起死回生,草民定是竭盡平生所學幫娘娘度過難關,隻這心結還需心藥醫啊。”說完,將那藥方往如意手上一遞,又向著戰子璃說道:“陛下若不介意,草民家中已是一貧如洗,望容草民在府上叨擾至娘娘病好,一可解草民生計之難關,二可防陛下夜長之夢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