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沒有,那個正得寵的宜嬪,沒想到竟與人私通……”竹林僻靜的小路上,紫衣侍女毫無忌憚的說著,卻被同行的小丫頭捂住了嘴,道:“姐姐莫要說了,這宮裏頭雜人多,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是容易消停的。”紫衣侍女聽罷卻是毫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道:“那怕什麼,這宮裏議論的人還少麼,本來便是無風三尺浪的,如今傳開了還怕什麼,本就是那個宜嬪自己不檢點,我倒以為是攀了個什麼好枝子,原來是那個昔王,聽著就是個窩囊廢,昔日的鳳凰不如雞,皇上那麼寵她,如今可算是……”小丫頭拽了拽她的袖子,哀求道:“還姐姐,可別說了,可是要掉腦袋的呀。”“哼,小賤坯子,這點膽量都沒有……”紫馥靜靜地站在林中,聽著二人的聲音逐漸遠去,心中微微泛著冷意,這個宮還是沒有變,霍巧兒,你卻是變得聰明些了,隻這以後恐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阿哥,怎樣才能保你無虞呢?
紫馥緩緩的向倚瀾殿走去,路還遠著卻見身後湧來層層侍衛,神情上到還客氣,卻也是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讓她動彈不得。紫馥安靜的等著,片刻果見霍巧兒擁著柔妃走上前來,麵上依舊是笑意研研,喝開了持刀的侍衛,在她身前道:“這些沒規矩的東西可曾傷了妹妹,妹妹不要害怕隻這宮裏有些個亂嚼舌根的,柔妃娘娘和本宮想著還妹妹一個清白,咱們隻到那漪瀾殿上去看看,若搜不出什麼證據,姐姐們一定替你做主。”紫馥噙著笑,麵上自是順從的,心中卻是感歎,來得好快,也罷,這宮裏呆著也沒什麼意思了,許是上天安排,該來的回來,該了的需了。不待耽擱,一行人便向漪瀾殿走去。
待到了主殿中,紫馥自在那椅中做了,輕抿著新采的綠茶,一任那侍衛宮女忙得團團轉,卻是漠不關心的。柔妃兀自觀察著她的神情,這事她本不信,隻由了淑妃那強硬的性子,卻也不知她是哪裏惹了禍巧兒,怔忡間卻見侍衛拿著一枚白錦的荷包過來,好似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柳眉自將那東西接了,遞給淑妃看,卻見那霍巧兒瞧了一臉的遺憾,頗有無奈的對著紫馥說道:“妹妹,這當真是你幹的?惘姐姐相信你一場,你卻是這般的不爭氣。”楚歡自是迷惑,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隻說這漪瀾殿中藏了私通的東西,如今這荷包可有什麼不妥?”霍巧兒聽罷,自是不慌不忙的說道:“姐姐有所不知,這荷包看著簡約素雅的,這上頭的並蒂蓮可是一雙。前兒個我聽說妹妹與人私通,就是這荷包為憑證,昔王那裏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隻顏色是不同,看來是他們私自定情所用。”楚歡聽罷不禁緊皺了眉頭,有些猶疑地說道:“若隻憑了這荷包便定了大罪,豈不魯莽,再者,宜嬪妹妹可有什麼說的?”
紫馥抿唇一笑,兀自跪在柔妃身前,道:“姐姐們都知道,我本是個無名的草民之女,因著皇上的寵愛才走到今天這一步,本就是銘感五內,怎麼還會有二心,這個荷包是我從小便帶著的,花色亦是阿娘選的,還請娘娘明鑒,奴怎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至於昔王殿下,本就是這幾日遊園才識得,看我懂幾分樂理,才肯降貴與我說上幾句,姐姐,請姐姐明察。”聽罷霍巧兒冷哼一聲,暗自握緊了玉手,冷聲道:“妹妹算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得主兒,看來今天不得不宣昔王進宮來看了。”楚歡本還有些猶疑,但轉念又想,也隻得兩廂對峙來看才辨得清真偽,隻得答應,叫人去宣昔王進宮。
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該到的看熱鬧的俱已到齊,霍巧兒指著昔王府的侍婢道:“前兒個可是你跟本宮說在昔王府看到了宜嬪主子的東西?”那試筆本位份極低,由著霍巧兒一番聲色恫嚇,竟是下的癱軟在地,道:“回……回……回稟娘娘,是奴……婢……”“哦?那你將它說個明白,若是真的自是要賞你的,若是錯了,也必是千刀萬剮!”那小小的侍婢將頭磕在地上,忙不迭地說道:“回娘娘的話,就……就是那一日奴婢給王爺收拾床鋪,看……看到枕頭底下有一個香包,本……本意……為是如意姐姐做的,卻是聽說,卻是聽說……”楚歡在一旁冷眼看著,竟覺蹊蹺,問道:“聽說了什麼?”那婢子又磕了一頭,顫抖著說道:“奴婢也是聽其他人議論的,王爺帶進宮回府的人說,那宜嬪娘娘最是會做繡活的,前兒個還描了並蒂的模子繡了荷包,奴婢一時好奇之下便問了花色,許是湊得敲了竟像是一對,奴婢自知不恭,卻也不敢隨意出去胡說,不知是誰傳了出去,請娘娘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