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覆滅至今已二十年有餘,其疆域乃原齊秦相交之界,湘江兩岸皆為所屬,隻如今早以被齊秦文化所融,傳聞那皇陵便位於湘江上遊,雪山草原之間。紫馥一行在商陽與晉初會合之後便一路北上,細細找來,總算在那雪山腳下草莽之間發現了墓室,隻見它蕭然立在冷風之中被野草所掩蓋,不算恢弘卻依舊震撼人心,頹然讓人生出一股過眼繁華之感。紫馥穿著厚厚的棉衣依舊覺得風如利刃,刮得滿身滿臉的疼,她懷孕五月身形已笨重起來,隻還強撐著身子幹了這些時日,她偎在子璃身旁心中總有股子冷氣不停地上竄,雖說以霍巧兒的後位換來李霍兩家的支持,可這江湖勢力錯綜複雜,讓人不得不妨。子璃有些凝重的看著那被藤蔓所掩蓋的墓門,向著紫馥輕輕一笑便將她的手放入晉初掌中,這墓是他們燕家的墓,自是由他們來開啟。
晉初攙著她緩緩的靠近墓室,隻還有半尺之隔便忽覺眼前黑影閃過,四周圍滿了守陵的侍衛,隻見中央打頭一人喝道:“何許人也,竟敢私闖燕國陵墓?”紫馥淡淡一笑,抿了抿唇道:“我乃燕國長公主玉縷之女,前來開啟墓室。”“我等不管你是誰家後人,可有玉牌為令?”那漢子充耳不聞,隻兀自說道。晉初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便從衣襟中將那玉牌取了出來,那雖也是上好的美玉卻也不及莫凡半分,其上刻了奈何獸與一個燕字,此令一出那所有的侍衛便瞬間跪地,齊聲喝道:“拜見主公。”紫馥深深吸了口氣,說道:“起身吧。”說完同晉初一起緩緩的走到墓室門前,有些顫抖的將那纏了滿門的野草清除,不知為何,當她第一次看到這個清冷卻又與她深有淵源的地方,心中竟是閃過阿娘的麵孔,她那從未見過卻名滿天下的阿娘,她那一世的苦可曾與這寶藏有過半分糾纏?漸漸的墓室門完全顯露出來,隻是光潔的石板上卻無任何機關,晉初上下仔細抹了一同亦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有些愕然的看了看紫馥,卻見她緩緩的蹲下身子,在腳下的泥土中細細翻了起來。
她懷有身孕本就身子沉重,隻摸索著便有些頭昏,子璃趕上前來將她攬在懷中,片刻過後便見晉初自那土壤深處挖出一方石磨,那磨似是尋常之用,卻又多了幾處溝槽,似是將那四周都彙集在一起,看得眾人不得要領,紫馥暗自忖度了一番,卻是一把抽出晉初腰間的薄情劍,在腕間抹了一把,晉初心中一痛將她的玉手握住,道:“你這是幹什麼?”紫馥輕輕一笑,將他的手掌翻過來亦劃了一道,那兩股鮮血彙在一起沿著溝槽流進磨石中,隻一會兒便見那磨緩緩的轉動起來。就在這時四周忽而射來無數利劍,一股強烈的殺氣向著他們逼近,子璃眸中閃過一絲犀利,慌忙將紫馥攬在懷中躍至一旁,那廂紅妝與柳宓兒早已與契丹人開戰。晉初一邊揮舞著薄情劍一邊將隨身的玉笛舉在唇邊,雖未有人聽到聲響卻是引來了四麵早已埋伏好的宣國士兵,就在雙方糾纏至不可開交之時,卻有一人自那領頭的契丹人馬中躍至子璃身前,狠狠向他攻去。此人帶著青銅麵具,身高八尺風度不凡,卻是招招狠厲殺人於無形,子璃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卻心中暗暗稱奇,這些年阿林丹死後契丹從不曾出過此般了得的人物,看著那招式雖厲害卻也有些似曾相識,他忽地虛晃一招向他的麵具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