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他們就到了門口,我心裏忍不住一陣哀嚎,肯定又是來看我的,而且聽這腳步聲,來人還不少。
不是韓家的親戚就是生意上的朋友,這麼多人,我又記不住他們的樣子,記不得他們的名字,還要接受他們的慰問和禮物,裝出很感動的樣子答謝,我不光尷尬,還很慚愧,畢竟辜負了人家的好心和盛情。
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啊!我不想再繼續麵對這樣的場麵了,真的好難應付!
在病房門推開之前,我飛快的抬手拉好被子,理了理頭發,一邊內心吐槽,一邊嚴陣以待。
門口有人自愛說話。
“媽,小娥就住這間病房。”是韓媽媽的聲音。
她叫對方“媽”?
我心口一跳,一下子反應過來,韓鼎的奶奶過來了?
哦買噶!
病房門推開,印證了我的猜測。
韓媽媽扶著何奶奶,後麵烏壓壓的跟著一大群人,一起走了進來。
那些跟在後麵的人,我已經完全記不起他們誰是誰了,現在既然是跟著何奶奶一起來的,那肯定是韓鼎的親戚無疑了。
我的目光與韓媽媽視線一對,她笑了起來,對我說:“小娥,你看,奶奶過來看你了。”
何奶奶過來了,說明她知道我先兆流產的事情了。
我暗暗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何奶奶激動走過來,老淚縱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娥,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弄成這樣了?是不是韓鼎沒照顧好你?”
我趕緊的搖頭,為韓鼎正名:“不是的奶奶,是我自己不小心。”
何奶奶並不相信,眼淚流了出來:“對不起,孩子,是我們讓你受委屈了。”
我隻好勸她:“奶奶,您別哭啊,我真的沒事,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全身都好好的,非常非常好!”
何奶奶將我雙手握住,來來回回看了我一遍,見我渾身上下一切健在,麵色紅潤,精神抖擻,的確很好,她鬆了一口氣。
韓媽媽遞了一張紙巾給何奶奶,讓她擦掉眼淚。
然後何奶奶開始對我噓寒問暖,問得事無巨細,語氣裏都是慈愛和心疼。
我心裏暖洋洋的,被家人關心,這感覺還挺好。
跟著何奶奶一起過來的那群人開始過來跟我打招呼,然後把帶過來的鮮花和水果,以及各種營養品放到病房一角。
我瞄了那邊一眼,都堆成山了,真是頭疼!
何奶奶坐在我旁邊,拉著我的雙手說著話,突然她緊抓住我的手腕,翻轉幾下,嚴肅的問我:“小娥,手鐲呢?手鐲你沒有戴?”
我一片茫然,什麼手鐲?
何奶奶的表情很嚴肅,我的腦子一下子宕機了,完全不知道她跟我問的是什麼。
大家都朝我的手腕看過來,表現得很驚訝。
我懵了,難道我沒有戴著手鐲很奇怪嗎?
韓鼎聽到這邊的響動,正好從裏麵打完電話出來,聽到了何奶奶的問話,看見一臉茫然的我,幾步走過來,笑著幫我解圍,回答說:“奶奶,小娥她老說手鐲太珍貴,戴手上提心吊膽的,害怕哪天磕壞了,成了我們家的罪人,所以最後就藏起來了,現在還鎖在保險櫃裏麵呢。”
何奶奶笑了起來:“傻姑娘。也怪我,當初交給你的時候,說得那麼鄭重,反倒把你嚇得不敢戴了,我的錯我的錯。以後戴著吧,玉石養生,對你和孩子都好。”
一屋子的人都善意的笑了起來,附和著何奶奶的話。
結合韓鼎的話,以及他們的笑容,我總算想起來何奶奶問的那個鐲子是什麼了。
他們韓家的傳家寶,我跟韓鼎結婚那天,何奶奶親手把玉鐲戴在了我手上,當時她還說把玉鐲給我,就代表把韓家交給我們下一代,韓家以後還得靠我們。
靠我們?
我頓時愁上心頭,臉上僵硬的回笑,對何奶奶說:“奶奶,等回去以後,我一定戴著。”
何奶奶滿意的笑了,大家跟著笑起來。
我一抬頭,看到韓鼎盯著我,一雙好看的眼睛熠熠生輝,流轉著我讀不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