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穀秋莎大病了一場,病愈後主動找路中嶽來懺悔。而他頗為善解人意,雖然懷念死黨,卻人死不能複生,每個人都要跟往事幹杯。路中嶽也坦言自己的不如意,相比讀書刻苦成績優異的申明,他永遠隻能敬陪末席,高考成績也很一般,大學畢業後找工作,還得依靠區政府的父親幫忙。他是有雄心壯誌的人,絕不甘心於在鋼鐵廠做個工程師。

盛夏的一,她約路中嶽在酒吧談心,兩人從啤酒喝到紅酒直到威士忌,醉得一塌糊塗。等到穀秋莎醒來,已在酒店客房裏了,路中嶽羞愧地坐在她麵前,後悔一時衝動,怎可以碰死去兄弟的女人?她卻沒有責怪路中嶽,反而抱住他:“請再也不要提那個人了!”

第二年,穀秋莎與路中嶽結婚了。

穀長龍爽快地答應了女兒的婚事,畢竟跟路中嶽一家也算世交,何況女兒經過上次的打擊,急需從陰影中走出來,迅速找到合適的男人結婚,恐怕是最好的方法。

然而,穀秋莎沒有把自己的秘密告訴路中嶽。

她不再是那個真的女孩,路中嶽與申明終究是兩種人,要是讓他知道妻子不能懷孕生子,未必會如嘴上的那樣堅貞不渝。

還是先結婚再吧。

婚後第四年,當路中嶽對妻子始終不見喜而疑惑,並堅持要去醫院做檢查時,穀秋莎才如實出這個秘密。

路中嶽在家裏大鬧了一場,但也沒能有什麼出息。就在兩年前,他的父親因腐敗案發,被區政府撤職查辦。若非穀長龍看在親家麵子上,跟上麵領導打了招呼,不定早被判個十年八年。南明鋼鐵廠也倒閉關門,路中嶽成了下崗待業人員。

這一年,恰逢爾雅教育集團成立,穀長龍任命女婿為行政總監。

穀秋莎與路中嶽已形同陌路,在外麵卻假扮恩愛。路中嶽對丈人依然恭敬,平時工作也算勤勉,隻是上上下下不待見他,私下裏都叫他吃軟飯的。

夜深人靜,孤枕難眠之時,她也會想念起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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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04年12月,周末。

氣漸漸冷了,巷道邊的大槐樹掉光了葉子,孤零零矗立在幾棟灰色的三層樓房之間。

穀秋莎走下寶馬760,囑咐司機在慈她。獨自走進黑漆漆的門洞,經過幽暗狹窄的樓梯,牆上密密麻麻貼著老軍醫廣告。她忍著濃重的油煙味,來到三樓走廊,注意到廚房與廁所都是公用的。

敲響一扇房門,開門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穀秋莎微微有些吃驚,眼前的女子顯得比她還年輕,讓人想起王祖賢或周慧敏的臉,她試探著問道:“請問這是司望同學的家嗎?”

“我是他的媽媽,請問你是誰?”

“你好,你就是何清影女士吧,我是爾雅教育集團的穀秋莎。”

她故意擺出自信與高傲的神情,加上一身愛瑪誓行頭,讓穿著居家服的對方相形見絀。

“哦,原來是您啊,快請進。”何清影緊張地放下手中正在織的孩子毛衣,回頭看著屋裏,羞澀地,“真不好意思,家裏又破又爛的,有什麼事嗎?”

“很感謝司望給我們公司做的代言,以前是我的秘書在與你聯係,這次我想要登門拜訪,順便給你們送些聖誕禮物。”

她從手袋裏掏出一套香奈兒的化妝品,司望的媽媽立刻搖頭:“不,我不能要這個。”

“穀姐,你怎麼來了?”

司望從裏間出來了。每次看到這男孩的臉,就像黃梅現了陽光,轉眼能驅散陰霾,穀秋莎微笑著:“夥子,我是來看你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