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末,司望在書房陪老爺子做報紙上的填字遊戲,穀秋莎與路中嶽都有事各自出門,連菲傭都臨時請了病假,偌大的別墅裏隻有這一老一少。穀長龍正在驚歎這孩子的聰明,連他都難以填出來的字謎,司望一眨眼全部搞定了。
忽然,他的心口絞痛,旋地轉——心髒病突發。
穀長龍痛苦地倒在地上,額頭冒著冷汗,卻一句話都不出來,手顫抖著指向抽屜。
司望慌張拉開抽屜,全是各種藥瓶,清一色國外進口藥,密密麻麻寫滿外文,根本不知道哪一種才是救心髒病的。他低身去問老爺子,穀長龍卻快要翻白眼了。生死攸關的十秒鍾,司望將所有藥瓶掃視一遍,迅速找到正確的藥,並看懂了明文字,掏出兩粒塞進穀長龍嘴裏,又解開他的衣服,壓住胸口做心髒恢複的搶救,從鬼門關上救回這條老命。
當晚,穀長龍同意了收養這孩子的計劃。
2005年,清明節後。
何清影第一次來到豪華別墅,兒子牢牢牽著她的手,坐進客廳的犀牛皮沙發。他看起來對這裏熟門熟路,知道衛生間在哪裏,電燈怎麼開,各種電器的遙控器用法……
穀秋莎熱情地招待了他們,又送給何清影一套迪奧的限量款香水。雖然,何清影穿了套相對體麵的衣服,頭發也去店裏弄過,臉上化著淡妝,在街上足夠吸引男人回頭。但她的氣色不太好,幾個月不見,眉眼有幾分發青。
迎接這對母子的,還有穀秋莎的丈夫與父親。看到穀家全家出動,何清影惴惴不安,連聲感謝數月來的關照。
寒暄一番之後,穀秋莎開門見山地提出了請求——
“何姐,請讓我們家來收養司望吧。”
“你在開玩笑吧?”
何清影的麵色變了,她轉頭看著兒子,司望正在吃進口水果。
“不,我是認真的。我知道這非常唐突與失禮,畢竟司望是你的親生骨肉,是你含辛茹苦地將他養到十歲,但以你們家現有的條件,一定會埋沒這個才,不覺得太可惜?而我會給他幸福的生活,讓他得到最精英的教育,這不是所有母親的心願嗎?”
“望兒!”何清影一巴掌打掉兒子嘴裏的水果,“你答應了嗎?”
兒子搖搖頭:“媽媽,我不會離開你的。”
她欣慰地抱緊司望,對穀秋莎斷然回絕道:“對不起,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們必須回家了,以後請你不要再跟我兒子見麵。”
“何姐,其實司望也很喜歡我們家,為了給這孩子一個美好的明,我會補償給你一百萬元。將來完成收養手續後,你並不會失去這個兒子,司望仍然可以叫你媽媽,你也隨時隨地可以再見到他,你我甚至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想要有自己的事業,我會盡一切可能來幫——”
“再見!”
她沒讓穀秋莎把話話,便拉起兒子衝出門外。
穀秋莎踉蹌著跟出去,路中嶽卻在身後:“算了吧,哪有媽媽願意賣兒子的?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你要麼從我家滾出去,要麼答應收養司望。”
穀秋莎停下腳步,冷冷地扔給丈夫這句話。
此後的半個月,她沒再見到過司望,這個家裏仿佛失去了什麼,重新變得像墓地般死寂,就連穀長龍也總是來問她:“司望什麼時候來陪我下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