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1 / 2)

他們在側門廊那裏站了一會兒,呼吸著淒冷的空氣。在他們左邊,礫石快車道傾斜著向下蜿蜒,上麵是交纏的橡樹枝,對麵兩百碼外是大路。在他們右邊,草坪又向下傾斜,空中一片雪雲徐徐移來。雪花連綿不斷,似有複原之效,可將世間痕跡盡數掩埋。

那是一個符號,一個征兆,就像快車道裏一輛汽車。盡管快車道中擠滿汽車,依然可見那輛長身勞斯萊斯的遮簾落下,黑黝黝地立於漸厚的積雪中,宛若死神等著帶走瑪莎·泰特一般。它的出場相當荒唐,但它本身並不荒唐。

提姆·埃默裏那輛華而不實的黃色汽車上,用全大寫字母寫著“辛哈茲攝影場”,冒著煙的水箱上麵,立著一隻瘦的青銅鸛。在黑色轎車旁,它就像個矮子,宛若生死並肩站立等待;而在它的襯托下,前者看上去更顯陰沉。

詹姆斯·本涅特發現:自己想著那些標誌,猶如生命一般笨拙,一隻青銅鸛或者一頂昏暗的遮陽篷,加上這條神秘道路上的黑車,完全壓過黃車的風頭。而最特別的是腦海中,竟浮現出了瑪莎·泰特的形象。

他踏足草坪,跟在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後麵的時候,試圖擺脫這種念頭。看看手表,他發現已經接近淩晨一點半了。昨晚這個時候,同樣大雪紛飛之時……

“是的,好。”他聽到亨利·梅利維爾爵士的聲音。往四周掃過一眼,他看到那雙奇怪的眼睛,正盯在他的身上。在雪花延綿成的薄霧中,那雙眼睛一片漆黑,襯著古怪的禮帽和蟲蛀的毛皮衣領,隻看起來像個老演員的拙劣模仿者。

“這就是昨晚上,事情發生的時間——我聽到關於你和這女孩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我今早上才遇見她。”

“啊哈。她看上去很像瑪莎·泰特。那就是原因?”

“不是。”詹姆斯·本涅特立即搖頭否認了。

“嗯,那不算否認。隻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吧,她要麼不是凶手,”亨利·梅利維爾爵士擦了擦下顎,“要麼跟凶手有關。第一種情形讓人不安,第二種情形又有點尷尬。你能夠從那種角度看問題嗎?……不,我猜你不校要是能夠,那可真是不負你的聰明才智了。不管怎麼樣,你可以把休息的腦力放在一點上,她昨晚上,沒有下來去拜訪泰特……”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嘟囔著,“不,不,孩子。她太憂心去證明,卡尼費斯特的女兒沒有幹這件事了,她以為是卡尼費斯特的女兒幹的。”

“你也這麼認為?”詹姆斯·本涅特驚奇地問道。

“你就隻會想到女人嗎?”亨利·梅利維爾爵士問,“湯普森太太並沒有發誓,她看到的是女人。不,不,她不會的,你把視野再擴大一點吧。想想這不是……”亨利·梅利維爾爵士邊走邊仔細察看著,“另外,確實有其他原因,讓這個老頭堅持認為:是這個露易絲·卡拉維下來,毆打了瑪莎·泰特的頭。先別管這女孩如何用非凡的智慧,飛越一百英尺寬的雪地,我隻問你,什麼事情花了她這麼長時間?”

“這是什麼意思?”詹姆斯·本涅特驚奇地注視著亨利·梅利維爾爵士。

“她一點半下來。根據馬斯特斯的法,瑪莎·泰特三點以後才被殺。‘她來服和勸誡瑪莎,’你會,‘那不奏效,結果她動手了。’這竟然花了將近兩個時。我無法想象:任何人能跟瑪莎·泰特爭論兩時,卻沒有被趕出來。”

亨利·梅利維爾爵士邊邊搖著頭,他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不過,先別管這個,看重點。泰特在等待一個訪客——約翰·博亨。如果你對此還有懷疑,將懷疑從你腦子裏,連根拔起丟出去。她在等關於卡尼費斯特的重要消息。”亨利·梅利維爾爵士點頭,“好了,你可以想象這樣的場景嗎:瑪莎·泰特的親密愛人深夜到訪,她卻留著客人在那裏,尤其那客人還是她頗有希望,與之結婚的對象的女兒?……她迅速擺脫了賈維斯·威拉,我們卻猜想,她允許卡拉維姐在那裏逗留了兩時,她可是一直盼望著,莫裏斯·博亨先生隨時到來的啊。兩時是一段長得要命的時間,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