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涼安,夏槿想要去找涼安卻被程二嫂製止住。
出不去的夏槿就一直在屋裏哭,哭到嗓子啞了也不停止。
又是一個黃昏,涼安才回來,並且全身都是泥土,尤其是臉也沾上了土,顯得極為搞笑。
一看到涼安回來,夏槿就破涕而笑,朝涼安奔跑過去,一把抱住他,哭著說,“還以為哥哥不要我了!”
涼安輕輕推開夏槿,說,“我身上很髒呢,夏槿。別弄到你身上了。”隨後,他伸手彈了一下夏槿的額頭,有些生氣的說,“我不在你又哭鼻子了吧?聲音都啞了。”
夏槿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輕聲說,“哥哥,對不起。”
涼安笑了笑,然後跑到竹籃裏麵立馬拿出了什麼放在背後,然後跑到夏槿麵前,輕聲說,“猜猜我給你什麼驚喜呢?”
“難道是兔子嗎?”
“誒?你怎麼知道?”
“哥哥,你真笨啊,我已經從你身後看到兔子的兩隻腿啦!”
涼安失望的垂下眼瞼,從身後拿出一隻白色的兔子玩偶。
他原想給夏槿一個驚喜的。
夏槿抱過兔子玩偶,高興的圍著涼安蹦蹦跳跳,銀鈴般的笑聲久久回蕩在這片土地上。
程二嫂看著他們,眼眶漸漸泛紅,想到他們即將就要離開,心裏就仿佛被無數隻螞蟻啃噬般疼痛,淚水無聲的滑落在臉龐。
時間總是來的很快,一眨眼竟已經滿三個月了。
一大早就聽到驢的聲音,不到一會兒就聽到敲門的聲音。
早就起來了的涼安走過去開門卻立馬被一個人所抱住。
涼安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他無奈的說,“半島,鬆開。”
半島聽到涼安的話,急忙鬆開,睜著一雙掛著淚珠的眼睛望著涼安,“涼安,這三個月你受苦了!好想你!”
話剛說完,淚也隨之流了o下來。
“喂,你這家夥還是沒變,還是那麼愛哭。”涼安替半島擦拭掉淚水,微微無奈的笑了一下。
半島仿佛發現新大陸般睜大了眼睛望著涼安,好半天才大叫著說,“涼安,你變了!”
“哪裏變了?”涼安疑惑的問。
“變的溫柔了!”
“難道我之前不溫柔嗎?”
“也不是這樣啦……”
就在半島和涼安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話中,行李都被搬上驢的背上。
因為道路崎嶇,車也開不進來,當地人的交通工具便是驢。
夏槿跟程二嫂說了再見後被涼安之牽著朝一隻驢走去。
程二嫂目送著被涼安之牽著的夏槿和被陳若星牽著的涼安慢慢走遠,布滿許些皺紋的臉一如既往的沒有一絲表情,隻是那雙滄桑的眼睛增添了不曾有過的憂傷。
突然,走到一半的涼安轉身朝程二嫂奮力奔跑過去,一把抱住了程二嫂,輕聲的對她說了一句話後才轉身朝涼安之又跑去。
看到那兩個坐在驢身上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後,程二嫂眼眶中的淚水終於爭先恐後的流淌出來。
她再也壓抑不住的蹲下身,痛哭出聲。
淚水模糊了雙眼,隱隱約約她看到那綠油油的樹苗……
耳畔仿佛回蕩著那兩個孩子銀鈴般的笑聲。
她說不出心裏什麼感覺,隻是感覺很痛苦,仿佛被無數隻螞蟻啃噬般疼痛。
涼安,夏槿,還有緣再見嗎?
痛哭中的程二嫂突然想到涼安跑回來對她說的那句話,一想起那句話,痛哭中的她就忍不住的破涕而笑。
————喂,記得每天給自己一個微笑。
小鬼。你也是。
這一年夏槿七歲,涼安七歲。
……
……
一年後。
七月盛夏,瓦藍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學院裏噴泉的水燙手,火辣辣的太陽撕開了大地的皮。
涼安替滿頭大汗的夏槿擦拭掉額頭的汗水,遞給她一瓶飲料。
“謝謝哥哥。”她“咯咯”地笑著,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又讓人覺得軟軟糯糯的。
接過飲料,把冰冷的瓶子放在燙燙的臉上後,又急忙放在涼安的臉龐上。
“幹嘛呢?”臉部一陣冰冷,舒心的感覺觸到心底。
“哥哥,涼快嗎?”她微微泛紅的臉蛋像一朵盛開的小花,燦爛得令太陽都黯然失色,仿佛就是這世間最美的天使。
靠在樹底下乘涼的涼安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拿開瓶子,丟到夏槿麵前,“啊……這天氣真是要命了,竟然還上體育課,也不怕學生中暑,真是可怕的老師,嘁,真低能,要我是老師,早就帶學生去小賣部吃冰了。”
“哥哥,等下就到我們跑步了。”夏槿扯了扯涼安的衣角,睜著小鹿般的眼睛望著他。
涼安扯過被她扯著的衣服,看了她一眼,說,“我知道,不用提醒我。”繼而他又閉著眼睛,像在睡覺,“嘁,本來我四年級的,結果要留級陪你上三年級。”
“哥哥……”夏槿委屈的看著涼安。
涼安睜開眼睛,抬高鴨舌帽,“幹嘛?”他頓了一下,又說,“夏槿,你想吃什麼?”
“啊?”
“問你想吃什麼啊,聽不懂嗎?”
“甜甜的冰激淩!”
涼安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又再次壓低了鴨舌帽,“嘁,果然還是個小孩子。”雙手插兜,朝樹蔭裏走去。
夏槿急了,想跟上去,“哥哥……你去哪裏啊?馬上就到我們跑步啦!”
“別跟過來。”涼安沒有回頭。
一直很聽涼安話的夏槿,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眼眶濕濕的,聽到老師喊自己的名字和涼安的名字時,夏槿深深的望了一眼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涼安一眼,然後轉身朝老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