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此刻破碎。
淚水,無聲的滑落在雙頰。
心髒在此刻終於支離破碎。
絕望徹底包裹著單薄的她。
對不起啊……
半島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涼安已走到她麵前,靜靜的看著她,然後伸手擁她入懷。
他的聲音猶如在唱歌般動聽,充滿了吸引人的磁性,嘴角微揚,語氣是那麼的溫柔,“這一生,我對不起你很多次,我失信於你很多次,你曾說過你想用我對你所說的所有對不起換一句我愛你,那麼,半島啊——”
“我愛你。”
淚水,再次沁濕了她的臉,隻是這一次的淚水,不再是以往悲傷絕望的淚。而是,喜極而泣的淚。
她伸手緊緊的抱住涼安,閉上眼睛享受這短暫的時刻,幾秒過後,她才睜開雙眸,輕輕推開他。
臉上是淚,但也有笑,這張蒼白的臉,終於開出花來。
涼安,此刻的她,一點都不後悔剛才的選擇。
如果這樣的選擇能夠換來他的主動擁抱,能夠換來他的一句我愛你,那麼結局怎樣都無所謂了啊。
她已經滿足了。
可是,心裏還是有著無數的不甘與委屈,難過、痛苦、幸福、開心等複雜的情愫交織在她的內心深處。
如果以後他已成為有妻子的家居男人了的話,如果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他了的話,她現在可不可以把心中的委屈,全盤說出。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擦掉臉上的淚水,可擦完以後,眼眶中的淚水又滑落下來,沁濕了雙頰。她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笑中卻帶有苦澀,她哽咽的輕聲說,“涼安啊。這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明明我們先遇見,可你喜歡的卻是夏槿。想不明白明明和你訂了娃娃親的是我,可你最後的妻子卻是夏槿。想不明白明明愛你的是我,可你選擇的卻是她。想不明白明明她傷害你那麼多次,可你卻仍選擇繼續愛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我們相識多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個夏槿。想不明白我愛你,你為什麼要愛她!”淚水瘋狂的湧出,這張美麗的臉竟布滿了痛苦的神色,此刻的她,仿若即將碎掉的瓷娃娃,讓人心生疼惜之意。
她的聲音裏包含著無盡的痛苦,喉嚨似卡了魚刺般,哽的難受。沙啞的幾乎快發不出聲音,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涼安啊,我想不明白啊……我真的想不明白……涼安為什麼你愛的人不是我……你愛的人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看到此刻痛不欲生的半島,涼安的眸子深處盡是濃濃的憂傷,透明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眸,美麗的眼睛好似被薄霧彌漫了般,似清似混。
他伸出冰冷的手,輕輕為半島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然後替她捋了捋散亂的碎發,動作溫柔之際。
這是半島夢寐以求的場景,竟在此刻,實現了。
像夢般的現實讓她的大腦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喜歡著夏槿的涼安啊,怎麼可能對她那麼溫柔。
可是站在麵前的俊美少年,除了涼安,還有誰呢?
這是現實,這是現實啊!
半島漸漸的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她卻哭了。
沒有任何原因,隻是淚水忍不住一直流。
該怎麼才能控製淚水?她不想在涼安麵前哭了,畢竟,哭多了,她也不想哭了。
可是,為什麼淚水還在不斷的流淌?
眨眼。淚水滑落。視線清晰。
涼安啊。竟在夏槿的旁邊。
半島苦笑,可下一秒,麵容失色,臉色瞬間慘白。
“哢嚓——”
無名指帶著血色的躺在桌上。
半島崩潰的尖叫出聲。
夏槿痛苦的透過膠布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慘白的臉全是淚水,小鹿般的眼睛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涼安!”半島哭著朝涼安大吼,崩潰的哭聲在寂靜的倉庫響徹。
涼安轉眸,看向半島,臉上有著虛弱的笑容,他溫柔的說,“不要哭。半島。我想看到你的微笑。”
為什麼是這樣的結局?半島不明白!
她搖晃著腦袋,捂著嘴巴,盡量不讓哭聲發出。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在冰冷的地上。
涼安回眸看向夏槿,蹲下身子,視線與她同齊,抬手為她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輕吻她蒼白臉頰上的淚水,如蜻蜓點水般溫柔。
他說,“夏槿,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可是,你能不能原諒我的無能?”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幫你鬆綁以後,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不要哭?答應我好嗎?夏槿。”
夏槿痛苦的搖了搖頭,可當看到涼安憂傷的雙眸時,她忍著難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她點頭後,他才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起身,輕輕的撕掉夏槿嘴上的膠布,動作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然後他走到夏槿身後,替夏槿解開繩子。
然後又替森夏夏解綁,解開黑布,撕開膠布。
膠布離嘴的那一刻,森夏夏的哭聲也瞬間響徹在整個倉庫。
豆大的淚水也隨之瘋狂的掉落。
涼安憐愛的看著森夏夏,用左手艱難的把她抱起。然後看向夏槿。
夏槿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一想到之前答應了涼安,便又緊閉雙唇,難受的緊咬雙瓣,小鹿般的眼睛如半島那般,充滿了絕望。
為什麼涼安要這樣做?值得嗎?一點都不值得啊!
夏槿遵從了承諾,什麼也沒有問,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心裏疼的難忍,她快步走到涼安麵前,慌忙的從口袋中掏出餐巾紙,想為他擦掉手指上的血,然後再包紮。
可是,涼安卻拒絕了。
他說,“夏槿,我沒事,你不要這樣。”
夏槿怒睜雙目,拿著餐巾紙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她想要開口大罵麵前這個愚蠢的男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