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上這話,葉清冉一時間有些愣住了,她沒想到皇上對她居然如此信任。
不過,好在她並沒有做出什麼損害皇上利益的事情,即便引得蕭祁和蕭宸爭鬥,那也是因為這兩個人都不適合當帝王。
“微臣遵旨,決不辜負皇上的信任。”葉清冉鄭重地點點頭,然後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寧兒……是皇上對昔日寧貴妃,如今皇貴妃的稱呼,她本是民間醫女,醫術高明,皇上既然不願驚動太醫,那找她準沒錯了。
葉清冉行色匆匆,到了皇貴妃的宮裏,簡單的稟告了一下病情,皇貴妃便立即起身,隨著她去了禦書房。
“好端端的,怎麼又吐血了?”皇貴妃一邊走,一邊歎息著,臉上是掩不住的憂色。
“又?皇上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葉清冉抓住關鍵,問道。
“從太子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便時常這樣了。隻是他隱瞞的很好,宮裏除了我和羅公公,大概沒有人知道,如今又多了個你。”皇貴妃說道,“往日他總能克製,可沒想到今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就……”
葉清冉有些沉默,她聽著皇貴妃的話,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皇上這病大概是鬱結於心的心病吧,就算太子再怎麼剛愎自用衝動無腦,可他到底是皇上的兒子,出了那麼大的事情,皇上心中肯定也難受,隻是身為一個帝王,不能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他心中所有的感情都隻能憋著,所以久而久之,便成了這個樣子。
兩人匆匆走到禦書房,將裏麵的情況交給皇貴妃,葉清冉打下手,羅鬆就在外麵守著,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一樣。
可是這宮中到底耳目眾多,往日從來不曾看見葉尚義臉上那般焦急,所以有心人看到,便也猜測到底禦書房發生了什麼事。
皇貴妃隻帶了針灸用的銀針,替皇上施針過後,皇上的臉色便好看多了。羅鬆適時地端了一杯水進來,讓皇上漱口,打點好一切之後,皇上又去內殿換了身衣服,讓羅鬆把染血的袍子處理了,並且叮囑她們幾個三緘其口。
“皇上,您這病就是累的,若是能不這麼操勞,靜養身體,也不至於這樣子。”皇貴妃說道,“葉尚義聰慧過人,且忠心耿耿,這些折子若是能有她幫忙處理的,皇上就放寬心讓她去辦吧。”
“朕還沒有老到如此不中用。”皇上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皇貴妃,問道,“寧兒,朕問你,你進宮的這些年,可曾後悔過?”
葉清冉聽了這話,又看了羅公公一眼,卻見羅公公眼中傳來的神色,兩人便一起走出禦書房,站在外麵,將屋子裏的空間留給皇上和皇貴妃兩個人。
皇上今日這場病來的突然,真的嚇壞她了,現在朝中正是爭權奪利的時候,朝綱不穩,如果皇上在這個時候出了什麼事,那日曜國可真就亂套了。
現在皇上想必跟皇貴妃有重要的事情要說,皇貴妃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有她勸慰,皇上心中應該好過一些。
“皇上怎麼突然間問臣妾這個?都二十多年了,現在談後悔不後悔,不是晚了嗎?”皇貴妃笑道,“更何況,臣妾出身平凡,卻穩居高位,和景兒這麼多年也活的好好地,若是沒有皇上庇佑,不可能是如今的結果。”
“可是朕當初承諾你的,並沒有做到。”皇上拉著皇貴妃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朕允諾你的一世無憂,終究還是沒能完成,讓你和景兒受了這麼多的苦和委屈。”
“臣妾不苦,倒是景兒,一輩子以輪椅度日,讓臣妾很是心疼。”皇貴妃說道,“不過皇上,如今的結果已經很好了,他的命還在,不用卷入那麼多爭鬥之中,可以平平安安的活著,臣妾很知足了。”
“你覺得……朕把這萬裏江山送給景兒當補償,如何?”皇上眼神微閃,問著。
“請皇上三思。”皇貴妃立即拒絕,“景兒性子不適合做這些,讓他寄情山水,閑來無事和知己好友對飲幾杯,比什麼都好。”
“這宮裏,也隻有你會如此想了,其他人,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從朕這裏拿走,擁戴她們的兒子上位,掌控日曜國的權柄。”皇上說道,“寧兒,這些年,委屈你了。”
“皇上,您今天的感慨特別多。”皇貴妃說道,“其實您身體不適,該歇了心思,好好休息的。臣妾和景兒,能有如今悠閑的日子,已經很知足,不會奢求太多。日曜國的江山,需要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來掌管,才能不被那些野心之輩惦記。”
“你說的沒錯,朕是該好好考慮,免得有一天朕撒手人寰,這萬裏江山卻沒有一個能真正掌控的人。”皇上點頭,然後說道,“朕沒事了,你回去吧,把羅鬆和清冉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