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妃走到養居殿門口的時候,看到葉清冉還直挺挺的跪在那裏,麵色嚴肅,眼神中帶著固執的神情。
天上的日頭已經逐漸暗了,太陽隱隱的躲藏在雲中,朝著西邊落下,很快,黑色的天幕將取代最後一絲白晝的光。算了算時間,葉清冉在這裏跪了有足足兩個時辰了。
燕妃臉上端著得意的笑容,慢慢地走到葉清冉的身邊,低聲說道:“葉清冉,滋味兒好受嗎?”
葉清冉隻是涼涼的看了燕妃一眼,沒有說話,準確的說,是她不屑說話。
“風水輪流轉,昔日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我就要一點一點的讓你全部還回來。”燕妃說道,“你沒想到吧,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你的麵前。從前你高高在上,所有人都要巴結你,依著你,可是現在,你卻因為我的一句話,要在這裏跪兩個時辰!因為裏麵的那個人,你得罪不起。”
“葉清悠,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在事情最後一刻沒有來臨之前,別得意的太早?”葉清冉冷眼看著眼前的人,說道,“你這麼囂張,遲早是要出事的。”
“那又如何?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比我先死的。”燕妃並沒有否認自己是葉清悠,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便回甘泉宮去了。
就在燕妃身影消失的瞬間,羅鬆趕緊上前來把葉清冉扶起來,將那兩個小墊子揣到懷裏,讓葉清冉回去了。
葉清冉知道,今日這一出,僅僅隻是個開始而已。葉清悠對她恨之入骨,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放過她,也一定會想盡辦法針對她。
果然,如同她所料的一樣,燕妃不管什麼事情都賴在她的身上,故意摔倒說是她推的,肚子疼說是她氣的,總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皇上懲罰她。
皇上也不負所望,不問青紅皂白就全然相信燕妃的話,偶爾罰個跪,打個板子,或者扣點俸祿,都是無傷大雅的懲罰,雖然折騰,但是始終不能傷到葉清冉的根基。
這一晃就到了十一月份,葉清冉生辰的時候,皇上念著葉清冉這幾年在禦前侍奉有功,又想起這段日子的確折騰的她夠慘,於是特意恩準她回公主府,跟自己的親人一起過十七歲的生辰。
十七歲在日曜國已經算是大姑娘了,如果老夫人沒有去世,葉清冉早該嫁給蕭天翊,沒準連孩子都有了。
不過葉清冉知道,皇上給她放假,絕對不止是讓她回家過生辰的,而是和蕭天翊商量,該如何安排好所有的一切。畢竟霍將軍手中的兵權不是兒戲,但蕭天翊又不可能真的和霍將軍的人打起來,因為這樣會給敵國以可乘之機。
不過,這一切也難不倒蕭天翊,因為早有準備,所以現在隻需要葉清冉跟著配合就好,真正的主導者還是龍椅上的皇上,而葉清冉和蕭天翊隻不過是暗中的執行者而已。
“你在宮裏吸引燕妃的目光,讓她暫時無暇把消息傳遞給老五,我會把外麵的一切安排好。”蕭天翊開口說道,“等我這邊搞定之後,我會進宮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些,畢竟你現在手裏沒有兵權。”葉清冉很是擔心蕭天翊。
可誰曾想蕭天翊聽了這話,隻是微微淡笑,也不說明,然後就把葉清冉送回皇宮去了。
葉清冉回宮的當天下午,就聽說了一件特別可怕的事情,葉清悠懷孕了,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是進宮以後才有的,確定是皇嗣無疑。
“消息可靠嗎?是不是她故意弄出懷孕,想借機做點什麼?”葉清冉問葉靈,因為這些消息都是葉靈打聽來的。
“可靠,聽甘泉宮的人說,是昨天太醫親自診斷出來的,當著皇上的麵兒說的,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葉靈說道,“這下子燕妃在後宮的地位真的無人撼動了。”
葉靈不知道其中的關鍵,但是葉清冉心中十分清楚,皇上受宮刑的那天,她見過蕭天翊,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果皇上真的不能人道了,那葉清悠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怎麼來的?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不過葉清冉心中也明白,燕妃這孩子,估計保不長久。
天氣越來越冷,葉清冉聽從蕭天翊的吩咐,專注和燕妃過不去,皇上也知道這是緩兵之計,也縱容著,偶爾懲罰下葉清冉,然後給燕妃賞賜一些東西,兩個人將燕妃忽悠的死死地。
十二月底的時候,日曜國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地上,轉瞬即逝,沒能落的住,但是卻將整個宮中的青石板打濕,走起路來也變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