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對夫婦安靜地坐著,妻子的肚子鼓得老大,估計已經有八個月了,丈夫在妻子耳邊說著笑話,把妻子逗得咯咯笑。他們不是來流產,而是安胎。

那一刻,樂悠悠突然想哭。卻哭不出來。

手機響起來,是宮洺川從巴黎打來了電話。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悠悠,這幾天我不在。你一切都好麼?”

樂悠悠呆呆地聽著電話,自己的胃部還在疼,她隻覺得整個天空灰暗了,孤獨,冷寂,無助而茫然。

他那麼愛她,可是她卻不幹淨了……

她不敢再說下去,怕再聽到他關心的聲音會哭到無法呼吸。

她捂著嘴,憋住哭泣,迅速關掉電話。

宮洺川彼時正在明亮的大會議室開會,聽到樂悠悠突然掛掉電話,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但是身邊都是人,他隻好放下手機,手肘頂著下巴,微微側過頭來聽狙擊組的人彙報。

隻要沒有抓到怪物和霍至謙,一切內容他聽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秦嶺一身黑色職業裝,正幹練有力地說著,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倏然響起。秦嶺聲音噶地停住了,然後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射向宮洺川。

宮洺川略微尷尬,上一周開會他還強調開會時不準打電話……不悅地看了看手機屏幕……竟然是銀發夫人的號碼。心裏一咯噔,跳了一下。

銀發夫人從來不會使用電話,除非是緊急情況。

本想出去接電話,秦嶺笑了一下,道:“洺川,要以身作則啊。”

宮洺川心裏不快,不過表麵上還是迅速關掉手機,安安穩穩地坐著,微微一笑:“你繼續說!”

等開完了會,宮洺川迅速走到自己辦公室,站在落地窗前給樂悠悠打回去。可是沒人接聽。

電話裏一陣盲音。落地窗外的城市霧蒙蒙的,高樓鱗次櫛比,天空陰霾灰暗,很快便下起了小雨。

他放下手機,扔在桌子上,突然覺得自己心裏好像失落了什麼。

鬆了鬆領帶,點燃了一根煙,突然,手指有些顫抖。

秦嶺推門進來,恰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吸煙,麵色盡是頹唐,很憂鬱的感覺。看了一會兒,秦嶺便低下頭,麵無表情地把一疊文件重重放在桌子上。

啪地一聲,很響。

宮洺川回過頭來,看向文件,秦嶺道:“剛才會上說了什麼你估計沒怎麼聽。我再說一遍。我剛得知一個震驚的消息。這世上除了銀發夫人這一波蝶人,還有一種蝶人。就好像人類的社會有還有白。蝶人的社會也有黑白。而怪物和霍至謙很明顯被另外一撥黑暗蝶人接走了。他們的勢力範圍很大,大的我們的狙擊組也無法觸及……”

宮洺川神色越發凝重。

就在這時,銀發夫人的電話又打來了。

這一次,宮洺川接了電話。

銀發夫人聲音焦急:“洺川,快回來。悠悠她失蹤了……”

失蹤?

宮洺川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一瞬間身軀都有些搖晃。

悠悠難道被霍至謙綁架了?

……

其實,樂悠悠是自己主動離開的。

她來法國的時候帶著夜湛,這一次同樣是夜湛找了個走私船,接應她離開。

沒有人知道她會去哪裏。

她想休息一下再走,便長久地坐在她和宮洺川的床上,靜靜地聽著窗外塔樓大鍾遲滯的鍾聲。屋頂上淡藍色的小花似乎發出淡淡的清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彌漫著洺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