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和開心果的對話之後,羅薩利歐從門扉中脫身而出。
這一次他停留的時間不算短,但他發覺自己難得的保持了神智的清明。
不用說,自己多日的精神鍛煉起到了作用,隻是不知道在接觸了其它的門,並從中獲取記憶碎片的時候,會不會不像之前那幾次這麼狼狽。
羅薩利歐靠在椅子上,讓堅硬的靠背抵著他的肩胛骨。他深深的吸入了一口氣,將那些寒意裹挾進自己的肺。
緋紅皇後?
沒想到自己的探尋會摸索到這樣一個意外的線索。一個在政治方麵頗有建樹,在抵禦外敵上同樣有著出色戰績的存在,怎麼才能和那場火焰聯係起來?
那個具有著傳奇色彩的女人,真的就是造成那場大火的元凶?
是這樣一個女人引起了丹恩和威廉的悲劇?不僅如此,那些流離失所者,因無妄之災而殞命者的數字更是驚人。
開心果對這種說法並不確定,他隻是含糊其辭的說過這隻是“聽說過的某種說法”,但這個人雖然語氣經常會切換的輕浮,但他的話往往有著不低的可信度。可想而知,他興許是通過某種途徑知曉的這種說法,可能是從某個幸存者的口中知悉的?
伴隨著獲悉的信息越多,羅薩利歐可以肯定,這場火災絕對非同尋常。威廉和丹恩的悲劇可能並非偶然,會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的預感,他始終相信一切發生的事件總有其必然聯係。
或許,這場火焰的本質是……
一個有些冰冷的念頭在他的腦中劃過一瞬,但很快被他否決。
做出這樣的判斷未免過於唐突。
此外,剛剛的談話中,提及的“教會”也讓他提起了注意。
都靈是個教國,雄心王和教宗共同治理著這個國家,這是他早已知道的。
但就開心果口中聽到的信息來看,教會的勢力似乎要稍大於王權。教會將皇後打上“異端”的標簽,而那些手執鐮刀的“神之裁罰者”則將其綁上了十字架。來自教會的審判值得深入挖掘,教會知道“我們”的存在嗎?他們是否也是這場生存遊戲的參與者?
雖然未必能判定這個宗教集團和“我們”是否有明顯的聯係,但羅薩利歐的內心已經將這個群體視作自己的對立方。
對於開心果的身份,羅薩利歐出於對“絕對禁忌”的考量,沒有去詢問他的身份。但那個看似輕佻的人卻總是在不經意間透露出自己的情況,如果再能有那麼幾次,自己大概就能鎖定他的真身。
“你已經開始適應這個遊戲了,羅薩利歐。”
他從椅子上爬起,翻開了槍與玫瑰,將這一階段性的事件做了簡單記錄之後,照舊以一段晦澀的語句做結:
“黑色的帷簾不斷被拉開,
舞池的全景仍舊隻是揭開了一角,
賓客遠比我想象的更多,
難道所有人都參與了這場盛宴?”
他將自己的句子反複讀了幾遍之後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或許我意外的在文學方麵有著不錯的造詣?
羅薩利歐這麼想著。
暮色西沉,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羅薩利歐的安閑時光。
這個時候怎麼還會有人造訪?
“誰?”
“你應該還記得我,不是嗎?”
他打開了門,出現在麵前的正是那個真理學者的考官,那個合不上嘴的老爺子。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麵了,”羅薩利歐俯身看著這個有些佝僂的客人,“你是來給我頒發執照的,這比我想的快的多。”
“哦,關於這一點……”考森斯伸出有些幹癟的手扶了扶眼鏡,抬頭觸及羅薩利歐的視線,“上次的考核有些倉促,我並沒有完整的進行一整個流程,所以,我今天是為了那次考核而來。”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通,但就他一個人?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隻身趕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