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顏走到二樓的陽台，側麵就是那間房的窗戶口。
這裏避開了廳內的嘈雜，而房內商討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她能聽清清楚楚。
最先是沈庭軒的嗓音：“若是你能幫我接洽售賣軍火的洋人，銀票，一周後，一定到位。”
緊接著是略顯別扭的口音：“督軍開口，我信得過，隻是軍火交易的嚴重性督軍心知肚明，這是觸犯了江南江北之間的約定。”
“顧祁風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件事暗下處理，天知地知，交易兩方知！”說話的變成了高湛。
安沐顏聽後，麵色即刻緊繃起來，事態很嚴重。
至於他們所說的江北江南約定，是老祖宗定下來的規定，為了避免百姓受戰火之苦，大家都約定不能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購買洋人軍火。
洋人軍火威力那麼大，沈庭軒要是掌握了最新式的軍火，那麼，對顧祁風來說，百害而無一利。
安沐顏也是這一刻才明白，為何沈庭軒最後會同意高湛的說法，將那犯人處死。
隻因，犯人那日跟隨沈庭軒聽到的也是這樣的秘密。
被人知曉了秘密，而沈庭軒手下的人又不能逼問出對自己有利的信息，那麼，隻能殺人滅口。
現下，她隻要掌握沈庭軒和洋人暗下交易軍火的證據，顧祁風就不用等待時機了，這就是最好起兵江北的理由。
等顧祁風拿下江北，她便可以離開江北，回到顧祁風的身邊。
可那日真的到來，也是沈庭軒的死期！
她的心，萬分複雜的情緒開始湧動，極力克製，這才平複不少。
……
房內，沈庭軒和高湛相視一笑，極力配合的博特嘴角也多了淡淡的笑意。
高湛微微彎腰，在沈庭軒的耳畔輕輕道：“你和夫人心有靈犀，連她會借著陽台竊聽我們說話都想到了。”
高湛訓練過，即便陽台的腳步聲，那麼輕，可他還是聽到了，並且分辨出了是女子的腳步聲。
一切都在沈庭軒的意料之中，不過，高湛方才的話，讓沈庭軒笑不出來了。
沈庭軒隻覺著‘心有靈犀’很是諷刺，兩人成婚，也有了肌膚之親。
可她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他，而他也無時無刻不防著他，並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確切地說，不是心有靈犀，不過是她和他都想成為贏家，便將事情的所有可能性都計劃了一遍。
臨晉錢莊，構造就是如此，來往的人又多，她若是在外頭竊聽，太過顯眼也無法聽清。
那麼隻有一個法子，就是在陽台，隔窗竊聽。
沈庭軒心中大膽猜想，接下來，她一定會開始尋找暗下交易軍火的證據。
他朝博特招了招手，示意博特靠攏，這才壓低聲音，道：“她不好惹，若是遇到了她，什麼都不要說，她隻是想要證據，不必擔心她會拿你怎麼樣。”
“督軍放心，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明白！況且，督軍之前已經告訴過我如何營造一個交易假象。”博特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