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安沐顏極力看清楚按住自己的人,他往她麵前傾了傾,剛毅的臉,距離她更近了幾分。
“庭……庭軒!”安沐顏結結巴巴地叫著他的名字。
她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盡量平靜一些,可她發現,心裏那份恐慌之意,無法壓製。
安沐顏心慌的程度,從未有一刻如此強烈過。
她望著沈庭軒那暗沉的眸子,深邃不見底的星目讓她倍覺惶恐。
他明明聞了那滲有迷藥的香火,昏昏入睡了,為何此時此刻,會在她剛進來的一刹就醒過來了?
是巧合,是剛醒,還是說……他一直在房內等她?
正是因捉摸不透,心裏也沒有底,這才心慌意亂地不敢多說半個字。
雖然緊閉房門,她卻覺著身上一陣寒涼,除了冷,她再也感覺不到其它。
沈庭軒死死地盯著她,她本能地想要躲避他的視線,卻被他張手捏住了她的下顎,逼迫她和他對視。
安沐顏感覺到沈庭軒的清醒,提心吊膽的她,幹澀一笑,然後問他:“你……怎麼醒了!”
她不想自亂陣腳,在言語上暴露自己,所以,她把話說得很隱晦,隻有這樣她才是最安全的。
沈庭軒的手,力道有點大,哪怕在他鬆開手的時候,她仍舊感覺到疼痛。
安沐顏緊蹙著眉頭,嬌聲道:“你弄疼我了!”
都說男人最抵不過女人撒嬌,她這樣的伎倆,在他這裏也總是屢試不爽。
顯然,沈庭軒因了她的話,麵色要溫和許多。
不過,他手上的動作,仍舊不輕。
他鉗製著她肩膀的手,倒是一直沒有鬆開,當他空出的另一隻手落在她另一邊的肩上,她再次感覺到疼痛襲來。
安沐顏這次沒有呼疼,畢竟,裝柔弱的戲碼一再用,就沒有意思了。
她換了一種方式,咬著下唇,故作堅強,眼裏卻隱忍著淚,不吭聲任由他按著自己。
沈庭軒將她按在了門上,她的背脊緊緊貼著屋內的門閂,硌地她是真疼。
“去哪兒了?”沈庭軒終於開了嗓,語氣玩味。
她有些卡殼,該怎麼回答他?
說實話,她壓根就沒想過沈庭軒這麼快就會醒過來,所以,心裏麵也沒有準備好說辭。
“這麼晚,不睡覺去哪兒?”他追問。
聽沈庭軒的語氣,她不回答,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快速轉動腦子裏的思維,編了一個認為還說得過去的理由:“我不是很舒服,就去外麵走了走。”
“不舒服?那就應該找大夫!”沈庭軒的語氣堅定,沒等她回絕,他再次道,“我看你這幾日好像常常不舒服,不如今晚就讓大夫給你徹徹底底檢查一遍,以免以後小病變大病。”
她身子骨好得很,哪裏有什麼病可言。
若是沈庭軒真的將大夫找來,隻怕是要當場揭穿她的謊言了。
撒了一個謊,注定要用千百個謊言去圓,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安沐顏解釋道:“我是那個不舒服,不是所謂的病,怎麼說呢!”
她自己說得都滿臉通紅,沈庭軒瞧著她那羞澀的模樣,倒不像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