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顏在腦海中想了許許多多理由,實在覺著不靠譜,說出口連她自己都不信了。
偏偏他的視線一直緊鎖著她,看得她渾身都不自在。
她也不知曉一股腦衝上了什麼勁兒,竟然直接問沈庭軒:“我說是給你準備的驚喜,你……你信麼?”
沈庭軒汗顏,這種理由也虧了她能夠胡謅出來。
“我編過的理由,你再用,未免顯得太沒說服力了?”如果可以,他還真想讓她穿著這夜行衣,表演一下所謂的驚喜。
安沐顏想著裝柔弱不行,又沒辦法解釋,最後打算來個必殺技。
她蹭在他的懷中撒嬌:“就是驚喜嘛。”
沈庭軒很少感受她這般,每一次隻要她如此,他就鬼使神差的渾身酥麻。
她是隻磨人的妖精,他被她纏地死死地,他搖搖頭,道:“撒嬌沒用,這事兒,你必須說清楚,你到底要夜行衣做什麼?”
被沈庭軒識破,最後一個法子也沒用了,安沐顏有些泄氣。
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了他麵色好了許多,而他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麼嚴肅了。
她想了想,對他道:“我想著萬一有什麼用,以備不時之需,我怕你誤會,就藏起來了,誰知曉會遇上今晚的事兒。”
“你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越是藏著掖著,越是讓人生疑,你若是尋常直接將東西擺在我的麵前,我反倒沒什麼感覺。”沈庭軒語氣徹底緩和下來。
他就這麼信了她?安沐顏都有些難以置信。
她原以為自己說什麼,他都不信的,卻沒想過,他竟然因此就不追究下去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兒,卻讓她明白,他不追究夜行衣,是因了於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追究。
安沐顏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沈庭軒便道:“你心裏,當真有顧祁風嗎?”
因了沈庭軒的話,安沐顏倒抽一口涼氣,他信了樓玉畫。
她身子覺著有些僵直,神經也開始緊繃起來,不過,她立馬否認:“沒有,你別聽她胡說。”
“你表妹歡喜你,你尋常又喜歡護著我,讓她生了嫉妒,所以才想方設法陷害我。”安沐顏打算在這件事兒上嘴硬到底,她是萬萬不會承認自己叫了顧祁風的。
何況,以前心裏有顧祁風,已然不代表現在還渴望得到顧祁風的感情。
顧祁風對她來說,是主子,忠心主子,和愛,是兩碼事。
以前她得不到顧祁風的感情,現下也不會再期盼了,更別提以後。
安沐顏腦海裏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自己都覺得像是斷了念想,以前對顧祁風的那種悸動都去哪兒了?
“就因我是顧祁風送給你的人,所以你就信了樓玉畫所言我夢中叫著顧祁風?”安沐顏如此問沈庭軒。
沈庭軒搖頭,目光鎖著她,像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得出來的答案:“不是!”
“那你為什麼信她不信我?”她再次問。
沈庭軒沒有回答,安沐顏鄭重道:“我不喜歡他,我和顧祁風沒有感情,若是有感情,他為何不將別的女人送給你,偏偏要將喜歡的人送人?”
“是啊,他為什麼偏偏將你送給我?”忽地,沈庭軒也這麼自言自語地問了一聲。
仿佛,這一個問題也困惑了沈庭軒許久。
然而,沈庭軒凝著她,耳邊卻有不斷的話在提醒他:安沐顏說的,都是謊言。
安沐顏愛顧祁風,愛到為顧祁風粉身碎骨在所不辭,她為了顧祁風成為他的枕邊人。
試問,要有多愛這個人,才會為了這個人成為別人的妻子,如此大的犧牲,他根本不原意去設想她究竟有多麼愛顧祁風。
雖然樓玉畫幺蛾子那麼多,但是她都被大家逼迫到那樣的份上,甚至都承認是自己栽贓陷害安沐顏,又為何要繼續說謊呢?
沈庭軒忘不了樓玉畫被帶下去之前,那較真的模樣,若不是真的聽到安沐顏在夢中喊著顧祁風,她絕對不會如此。
他也不想相信樓玉畫,可是他也很了解安沐顏,他不得不信,他也無法說服自己去信任安沐顏。
她心裏,一直裝著……別的人而已。
沈庭軒黑沉的眼,好似一望到底都是冷色,他沒有繼續追究著這件事兒不放。
他不是不嫉妒,也不是不在意,他也感受到了內心那股莫名的異常滋味兒,可是他還是打算放過她。
隻因,他要放長線,釣大魚。
沈庭軒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他道:“顧祁風覺著你哪點好,會認為我必定喜歡你這樣的?”
說罷,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嘖嘖了兩聲:“要什麼沒什麼!”
安沐顏不高興了,什麼叫做要什麼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