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軒還記得抓著她手的時候,她掌心那微微濕潤的感覺,安沐顏心裏明明很害怕,可依舊不願意說實話。
他很懷疑,這麼些日子以來,對她的好,她難道都沒有裝進心裏麼?
是他奢望了,她沒有心……
不對,應當說,她有心,可是心,早就給了顧祁風。
高湛瞧著沈庭軒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問:“督軍,你是因了夫人,還是因了顧祁風?”
沈庭軒原本隨意落在某處的視線,頓時間落在了高湛的身上。
高湛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問到點子上了,而且,怕是惹他不悅了。
“她是顧祁風送來的人,不可能和顧祁風沒有牽扯,而且我們一直知曉她待在你身邊的目的,督軍又何必過於在意呢?”
“在意?”沈庭軒哼聲冷笑。
高湛所言,沈庭軒大多數沒聽進去,偏生這兩個字像是被高湛刻在了腦子裏。
“督軍!”
沈庭軒沒等高湛話音落下,就道:“高湛,你一直勸我,莫要動了真感情,我竟然有些後悔沒聽你的了。”
聽了,就會克製,克製就不會被對方傷害。
可笑,她竟然就這麼擁有了傷害他的資本,更可笑的事情是,這種資本還是他親自給的。
高湛還沒緩過神來,他方才聽到了什麼?
督軍竟然也會說他後悔了?高湛簡直難以相信,這麼些年,聽到這種話的機會屈指可數,如今,督軍竟為了一個女人後悔。
高湛自是知曉勸不住,隻好安慰沈庭軒:“動了真感情不可怕,怕就怕你在關鍵時刻不能理性,所以,歡喜她是一回事兒,不過莫要因小失大。”
他也相信,這樣的道理就算他不和沈庭軒說,沈庭軒也應當明白的。
“對了督軍,今夜的事兒,可要封緊知曉真相人的口風,不然夫人那邊……”
沈庭軒聽到這裏,抬手打住,點頭道:“我明白,放心吧,該打發的都打發了,至於你請的人,你知曉他有多忠心。”
高湛這才放下心來,沈庭軒轉而問他:“博特明日會來嗎?”
“那小子,說是不敢來,之前的事兒,他被牽扯進來,如今避之不及,還說……”高湛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庭軒不知曉他突然笑什麼,用手戳了戳他,問:“你瞎樂嗬個什麼勁兒?”
“還不是因了之前夫人逼迫他,以至於他說最害怕地就是夫人再次用美色引誘他,若是被督軍你知曉了,真會要了他的命。”
美色二字,讓沈庭軒扶額,他歎了一口氣,這種事兒也就是安沐顏能做得出來。
她不也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色,引他上鉤麼。
他之前還為此,和她大發雷霆,若是她再敢將這樣的招數用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定然是不會饒過她的。
高湛問:“嘿,我就不明白了,我怎麼就不能被夫人的美色引誘呢?”
“你敢試麼?”沈庭軒怒視了一眼高湛,反問道。
高湛忙做投降狀,應聲:“不敢,不敢……”
“好了,你去通電給博特,讓他明日無論如何都要來一趟,最好帶上滑雪用具,若是不想帶,督軍府也有,給他一套就是了。”
“是!”
……
天亮了,督軍府許多人都是一晚未睡。
安沐顏坐在床上靜靜地發呆,她總覺著右眼皮跳動的厲害,好似在預示著要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
她的內心是不安的,安沐顏起身打扮好,推開了房門,沈庭軒還未來,也不知曉在做什麼?
就在這時,隨身的丫頭從長廊處走來,手裏還提著東西。
安沐顏問:“你這拿的是什麼?”
那丫頭道:“是督軍讓我給你送來的滑雪用具。”
“滑雪?”她很是意外,從始至終,她都不曾說過自己要滑雪。
甚至,她也沒有在沈庭軒的麵前表達過自己會滑雪。
她想到這裏,不禁抬頭看了看天空。
出來的時候急,穿得也有些薄,今日沒有飄雪,也沒有太陽,她還是冷的一顫。
她的視線又落在了那滑雪用具上,還記得,她學會滑雪,是因了顧祁風。
曾幾何時,顧祁風手把手教她,還示範給她看。
她從摔跤無數,到最後得到他的表揚,費了很大功夫。
安沐顏不由地左手摸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那裏的疤痕已經淡化地差不多了,可是當初摔得多慘隻有她知道。
當時,顧祁風瞧著她從雪中爬起,來到她麵前之後給她檢查傷勢。
她也是第一次在顧祁風的眼睛裏麵,看見了擔心和心疼。
他親自給她包紮,為了緩解她的疼痛,輕輕地對著她掌心傷口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