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一直凝視著安沐顏,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可是這個人似乎戲演得太好,她壓根瞧不出半點的端倪。
更讓蘇芮惱火的事情是,偏生舒菡當著她的麵,和安沐顏一唱一和,將安沐顏隱藏的病情瞞地嚴嚴實實。
她早已麵無表情,舒菡暗暗地看了蘇芮一眼,也不敢多說話。
舒菡瞧著安沐顏將藥喝光,放下心來,這藥並不能一下子就起作用。
還需要長久的服用,她不過是先緩解安沐顏耳鳴的痛苦罷了。
舒菡還在敏思苦想,究竟要用什麼藥,能夠讓安沐顏的耳朵,快點好起來。
蘇芮見舒菡出神,安沐顏此時此刻遞過來喝光了藥水的藥碗,舒菡竟然都沒有接。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舒菡,用著冰冷的口吻道:“喏,既然想要好生照顧她,就不要開小差。”
舒菡瞧著蘇芮示意,朝著安沐顏的手看去,不好意思地對著安沐顏點頭示意了一下。
安沐顏表情依舊,沒有展露出來更多的情緒。
但是,安沐顏瞧著發呆的舒菡心裏麵已經明了了許多。
舒菡一定是覺著她的耳朵傷情嚴重,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失神。
說實話,安沐顏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害怕,她甚至反而心情好了許多。
知曉自己的狀況,總比稀裏糊塗的好,她因此也好有一個心理準備。
想到這裏,安沐顏會心一笑。
從她被抓進監獄以及到從監獄裏被高湛救出,都不曾笑過一次,現下艱澀的笑容,對於蘇芮而言,顯得格外刺眼。
蘇芮白了安沐顏一眼:“別高興的太早,要是你身上留了疤,你覺著庭軒還會愛慕你麼?”
俗話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他們將傷痕看地如此重,自然不希望身上留下痕跡,若是留了疤,對於女子而言,便是毀了。
安沐顏卻沒有給出半點回應,蘇芮覺著自己就好似在對著空氣說話。
對方的無言與沉默,反倒成了打擊蘇芮的最佳法子。
蘇芮早就窩了一肚子火,安沐顏如此,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蘇芮衝到安沐顏的麵前,一把按住了安沐顏:“你啞巴了?”
安沐顏緊皺著眉頭,雖然方才她已經猜到蘇芮是在和她說話,但是實在是沒聽清楚。
現下,蘇芮說她啞巴,她倒是揣摩的十分清楚。
蘇芮此時此刻一直叫囂的模樣,實在顯得有些難看,她蹙著眉頭,依舊沒說話。
可是蘇芮哪裏知曉,安沐顏不說話,全然是因了她聽不見。
蘇芮覺著安沐顏是故意的,她對著站在一旁的舒菡道:“你看看她,這不是擺明了要氣我嗎,你還幫襯她。”
舒菡和蘇芮不一樣,她明白安沐顏耳朵不好。
所以,蘇芮這麼說的時候,舒菡依舊幫襯著安沐顏說話:“姐姐,算了,你和一個病人計較什麼?”
“病人?”蘇芮嘲諷地笑了笑,然後指著安沐顏,“你看看她,像一個病人嗎?”
像啊!
舒菡想要這麼回應蘇芮,但瞧蘇芮這已經被點燃的怒火,便不敢多說了。
蘇芮有些不依不饒起來:“她要是痛得厲害,就該像一個病人求大夫那般,好好地配合我,非但不配合,還嘲笑我。”
舒菡聽著姐姐的話,蹙著的眉頭始終沒有展開,在她看來,病人來看病,並不是求人。
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麼!
何況,也不是安沐顏不願意配合蘇芮,她聽不到,要她如何配合呢?
舒菡想要勸說,卻看到了安沐顏朝著自己微微搖頭。
顯然,安沐顏的意思是,無需多說。
舒菡這才忍耐著心裏的不適,沒有和蘇芮爭論。
蘇芮憤憤離去,舒菡讓人去藥房,按照她給的藥單,重新給安沐顏準備了幾份藥。
夥計將藥材領來之後,舒菡交給了司機,安排司機帶走安沐顏之前,她叮囑安沐顏。
“這些藥,隻是半個月的份額,後期我會讓人再送一些藥過去。”舒菡每次說一小句話,都停頓很久。
直到安沐顏聽懂了朝著她點頭,舒菡這才繼續說下麵的話,她仔細交代司機:“一會兒,車開慢點,若是高秘書長和你們接應,最好幫她安排一個安靜的地方修養。”
舒菡覺著,按照這個情形,督軍府已經不能待了。
安沐顏會傷成這樣,不就是拜許玉珍所賜麼,還回去,不是羊入虎口?
再者,安沐顏的傷勢,隻能說,暫時得到了緩解,還不能說完全控製,隻能好生安養才行。
“還有這些藥,是和口服的藥水分開的,用來藥浴。”舒菡又將另外的藥材,遞給了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