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被老媽子死死地抓住，不肯輕易放過她。
縱使，碧落哭著求她：“常媽，別叫了，若是被老夫人知曉，我會沒命的。”
老媽子掌管後廚多年，倒也不是隻認許玉珍這一個主子，但凡是督軍府的主子，她都盡量讓後廚幫襯的人，盡職盡責。
她瞧著碧落麵色蒼白的樣子，加之，碧落的臉上，還有掌印，老媽子心裏麵頓時間明了。
畢竟，她在督軍府這麼多年，見過的事情，比碧落吃過的飯還要多。
所以，碧落臉上的痕跡，是誰導致的，根本不難猜測。
“站起來說話。”老媽子說著，將碧落提了起來。
碧落被老媽子抓住，早就腿軟的不行，哪裏還能夠站起來。
她的心一直很忐忑，她低著頭不敢吭聲，生怕老媽子接著會將她提出去，並且交給老夫人。
所以，碧落長跪不起，雙手抓著老媽子的手，一副求饒的姿態，誠懇道：“夫人就要沒命了，繼續煎藥送過去，常媽，夫人尋常待你也不薄，你就讓我用一次樓小姐的罐子吧。”
“你可知曉，樓小姐門下的人，沒有同意你用的情況下，你亂動她的東西，就是偷。”老媽子也算是半輩子做事都清白。
她不喜歡碧落這樣偷偷摸摸的作風，也不允許自己視若無睹。
碧落拉扯著老媽子的衣袖，解釋道：“我也知曉，未經人同意亂動東西是不對的，但是我實在沒法子了，夫人的東西，早就撤掉了，如今是什麼都沒有，又拿什麼去煎藥呢？”
老媽子聽到這裏，臉上有了動容之色，碧落說的是事實。
安沐顏專用的東西，的的確確被清掃地幹幹淨淨。
自從督軍倒下，後廚就收到了命令，有關安沐顏的一切，都要清除幹淨。
碧落現下，也是無奈之舉。
老媽子動了惻隱之心，深吸一口氣，沒吭聲。
“常媽，你先讓我用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信一次神了。”碧落一邊說，一邊鬆開老媽子的衣袖，雙手合十，求著老媽子。
老媽子也是個人，不可能鐵石心腸，她思考之後，慢吞吞道：“可是，若是讓上頭知曉我幫襯了你，我也是死路一條。”
“在你看來，我也是偷了樓小姐專屬的東西用，就算追查起來，隻會怪我是個賊，和常媽你沒有任何關係。”碧落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老媽子這才舒展了眉頭，沒有繼續多加阻攔。
老媽子默默地轉身離開，用沉默，默許了碧落的行為。
碧落望著老媽子的背影，有些羞愧，她也不想違背道德，去偷別人的東西用。
可是，隻要想到躺在那裏不省人事的主子，碧落不得不如此。
明知是錯，還要繼續錯下去，碧落的心，不好受。
老媽子走了兩步，停了下來，不過，她並未轉身也未反頭，聲音傳來：“用完之後，不要忘了清洗幹淨，最好薰一下，去掉藥味兒，莫要被發現了。”
聽到老媽子這樣的提醒，碧落的心裏，劃過了一絲絲的暖意。
剛剛被抓住的時候，碧落還以為自己要完了，沒想到，老媽子沒她想象中的那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