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靈兒自幼聰慧,但也涉世未深,說白了,就有些自作聰明。
她以為我對她真實的想法一無所知,但其實,很多小動作早就出賣了她,但我甘之如飴,因為我願意用我自己的人生的一切去換她展顏一笑。
哪怕是裝的。
可那些溺斃人的溫柔真的能偽裝?
隻怕她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幼時,她囂張跋扈,在一眾大家閨秀中顯得尤其男孩氣,她的皇兄也不敢輕易招惹她,都私下喊她小霸王。
隨著時光的流逝,小霸王也慢慢長大了,她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絲躲閃,但偏又逞強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其實耳朵根子早就紅了。太陽一照,格外叫人心癢。
後來,我們也許下了一相守一生的誓言,並且真的想去遵守。
隻可惜,命運弄人。
從被屠殺的將軍府裏出去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都是燙的,滿腦子隻有一件事,讓衛家的人付出代價!
一夜之間,我從上陣殺敵的將軍變成了主宰江山的皇帝。
而衛靈成了我的階下囚。
愛之深、責之切,我當時對徐熙嫉妒的幾近發狂,但我問不出你為何棄我、背叛我這種話,隻能在心底默默折磨彼此,好像那樣,大家都能好過一點,這也恰恰著了鄧雅茵的道兒。人都有弱點,衛靈就是我的弱點,鄧雅茵拿捏的很好,每次都能讓我因為衛靈失控。
當時想到過去相愛的時光,好比遭受酷刑。
人不能同時活在過去和現在,那是自討苦吃。
一切都真相大白後,我心中著實有愧,但絕不甘心就此放手,所以隻能發揮厚臉皮的精神,拚了命也想把衛靈留在身邊。
因為太愛,所以想時刻同她待在一起。
太醫剜心的時候,我還有些意識,當時我想的不是心頭血,我想的是如果衛靈現在醒來,我能讓她看看我的心麼?
跳動不止、一直愛她的紅彤彤的心。
盡管經曆了那麼多不幸和意外,她最終還是同我回了宮。
有天晚上就寢的時候,殿裏的燈都滅了,她在黑暗中睜著明亮的眼睛,輕輕問我:“我不能懷子嗣,你真的不介意嗎?”
皇位都是嫡長子繼承製,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我沒說話,依舊保持著綿長的呼吸,第二日就下令將後宮其餘嬪妃一一送出了宮。我蕭景燁這輩子說到底也就能活個百十年,所以我不想再在剩下的生命中也留下遺憾,她對我不信任,那我就行動給她看。
她知道後沒說什麼意見,就是轉頭的時候,眼睛分明帶著笑。
人心換人心,哪怕心中有無法跨越的魔障,我也堅信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天。
睡覺的時候,她會在沉睡狀態下將腿搭在我的身上,吃飯的時候會不自知地往我碗裏夾菜,看我的眼神又回到了以前。
隻是偶爾,眼波流轉間還是會流露出悲痛。
所以我們都不提過去。
將朝中反對立她為後的大臣一一打壓之後,又在民間放出了對她有利的消息,她終於風風光光成了我的妻。
不再是頂著小頭銜的嬪妃也不是前朝長公主衛靈,而是蕭氏衛皇後。
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我曾問她:“朕的這顆心,你到底接不接?”
其實沒指望她回答,當時的我看著圍在周圍的萬千子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果這江山能搏美人一笑,那就值了。
誰成想,她輕輕道了句“傻瓜”,我巧妙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糾結和矛盾,這種情緒在她眼裏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我相信,我們會有好結局。
因為我可以,燃盡全世界的火爐去暖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