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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於商離開後,夏七就覺得時間過的既緩慢又飛快。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遠離那些是非紛擾,對方子明一頓威脅恐嚇後,連陸炤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兒,在得到了蘇家的承諾後,她現在能做的隻有耐心的等待,成天躲在這個小地方,守著屋裏兩個病號,當然會覺得時間過的飛快。
對於默許了白蔚這個傷員在這裏養傷的時,她有些無奈,卻並沒有後悔,不管怎麼說,他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他搞成這樣,多多少少也有她的一些原因在裏麵,就像於商說的,她性子就這樣,沒法改了,若真將他攆出去不理可能心裏會一直紮著一根刺,反正讓他在這裏養一段時間的傷而已,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不知是因為經曆了生死邊緣,還是顧念夏七的恩情,這段時間他倒是老實了很多。白蔚也明白,陸炤若不是看在夏七的麵上,根本就不會救他,那天一大群人闖進來,個個殺氣騰騰,哪裏顧得上他這個蜷縮在角落奄奄一息的人,陸炤的目光隻是不經意的掃過了他,似乎也經過了一番遲疑,最終還是救下了他,離開時便將他扔給了自告奮勇的方子明,因為他說,他見過夏七,得救也是因為夏七,他沒想過夏七還能收留他,之前的種種似乎還曆曆在目,偶爾間,他自己都有些羞愧難當。
白蔚老實,夏七自然也落得輕鬆自在,成天就是準備點吃的,給白蔚換換藥,替蘇錦溪擦擦身,潤潤唇之類的,自然覺得時間過的飛快,不過偶爾,她看著緊閉雙眸的蘇錦溪愈發消瘦的模樣,也會有度日如年的錯覺,隻希望於商能趕緊回來,將蘇錦溪送去醫院裏。
斷了腿,斷了肋骨,從未傷得這麼重的男人連床都下不得,成天躺在床上接受著夏七的照料,心中越發的慚愧,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而已,他行動不便,自然也未曾在房內走動過,不過他卻知道,這個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病人,從夏七經常端著一盆子熱水鑽進房間,一呆就是下午就能看得出,那個人對夏七而言肯定很重要,除了經常回來蹭飯的那個姓唐的醫生,她誰也不讓緊,連房門都不曾打開過,他自然不敢將心中的好奇問出口了。
這一次相見,夏七變了很多,安靜而內斂,他不知道夏七和梁瑞安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夏七對那人閉口不談,就像是從未相識過一般,就連她答應轉告給梁瑞安的提醒也不過是讓方子明去告訴陸炤,讓陸炤轉告,原本共患難的兩個人現在卻連一句話都要兜上這麼大一個圈,能沒事嗎?
可是白蔚不敢問,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急,陸炤到底轉達到了沒有?梁瑞安呢?有沒有注意重視這件事?在親眼見識親身體驗過了鬼三的殘暴之後,他難以想象那個人還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來,就算是梁瑞安和他不一樣,可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啊,在怎麼說,梁瑞安也算是對他有恩,雖然是一場交易,但自己的獅子大開口卻也被他大度包容了,更沒有仗著自己的身份做出什麼強搶豪奪的舉動來,若不是梁瑞安,他連這一次的錢都湊不齊了……一想到自己因為怕死怕痛將梁瑞安出賣了,白蔚就忍不住長籲短歎,怎麼越是對他有恩的人,他偏偏就越是傷害呢……
夏七進來的時候,他正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女人眼皮都沒掀一下,將碗放到了床頭櫃上。
“吃飯了。”
白蔚用自己還算完好的右手努力的撐著坐了起來。
“夏七。”
捏著勺子的手在清粥裏輕輕的攪動,一時衝動沒忍住叫住了正準備出去的女人。
“怎麼?”
夏七側過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樂,白蔚被她盯著心裏一慌,趕緊垂下了腦袋,心裏有些懊惱不安,卻又有些遲疑掙紮,驀地,咬了咬唇,低聲道。
“鬼三的事,你真的告訴他了嗎?”
夏七微微一愣,忽然被提及的人影在腦海一閃而過,她蹙起了眉頭。
“你也聽見了,我讓方子明轉告陸炤了。”
“可是……”
他心裏一急,一時間忘記了害怕,抬頭看向夏七,已經到了唇邊的話卻突然被耳邊一些細微的響動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