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桃花落下,一個妙齡女子踏著花瓣而來,在紛飛的桃花之中輕盈地跳著,她美妙的歌聲也不曾停下。
“這是什麼表演?我還是第一次見。”韓冷喝下一杯暖和的酒,有些驚歎地看著踏空而歌的女子,不過那女子在霧氣和花瓣的掩映下,顯得如夢似幻,好似仙女下凡,連著那歌聲,也成了之音。
李子霸端起一杯酒:“精彩吧?漂亮吧?喜歡吧?不過,這樓裏的女子可都是帶刺的花,喜歡的話,也別做出什麼輕浮的舉動。否則可能被趕出去的哦。”
韓冷:“所以說這尋仙樓是賣藝不賣身的嗎?”
李子霸點頭:“正是這樣,哪怕是王公貴族,來這裏也得守她們的規矩。我甚至懷疑這尋仙樓就是文皇所開的。”
李子武:“三弟慎言,文皇陛下潛心àn,每日除了朝堂之事,幾乎從來不出皇宮,更不會管修真界的事情。這個尋仙樓,應該是哪位修真大能的手筆。否則以她們門主那不過渡劫的境界,根本不可能敢無視那些王公貴族。”
李子霸:“叫我慎言,你自己倒是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怎麼就不可能是文皇陛下了,我覺得你隻是單方麵的覺得不可能。”他轉頭看向韓冷,“小弟你這次是去打算無邊神海的吧?那你知道要去無邊神海之前得經過哪裏嗎?”
韓冷:“邀請函上說位於文皇城的極東之位,每天的午時和子時都有可能開海門。”
李子霸:“文皇城的極東之處,就是流風回雪門的地盤。而極東方位,原本就是向陽之位,並且毗鄰海域,是修真的極佳場所。而流風回雪門一個全是女修的宗門,為何能夠獨占那麼一塊天然的洞天福地?這其中沒有文皇的介入我是不相信的。”說著,李子霸看向李子武,“文皇陛下是什麼人你根本也不清楚,他現在多少歲了?實力如何?為何一直沒有子嗣?這些你真的知道嗎?傳聞數百年前,曾有一登仙化神之女力破文皇城數百名化神境大能,衝入了文皇殿,之後卻沒有了消息?世人皆說是文皇陛下打敗了她。可是即使是打敗了,為什麼他從來沒說過。人究竟去了哪裏?我隻知道,自那以後,文皇城中就多了許多宗門,可是之前文皇是禁止修真宗門立於文皇城內的。而這些宗門當中,流風回雪門卻獨樹一幟,隻招女修,並且在城中開了許多品藝樓,而這間尋仙樓就是這許多的品藝樓中的翹楚。我總覺得那個神女和流風回雪門,乃至文皇都有莫大的關係,以此推測,文皇和這些品藝樓也是大有關聯的。難道不是嗎?”
韓冷愣愣地聽完李子霸的話,感覺自己又長了不少的見識。他的幼年記憶中其實也有文皇的身影,不過已經很模糊了,畢竟他和李陽都是被母親文如碧藏在皇宮神舍之中的,隻是假裝後花園中的普通老虎時才會見到偶爾路過的文皇。
李子武輕輕地小酌一杯道:“無論是否,都和咱們無關。但從這數百年文皇的所作所為來看,他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無為而治的一位帝皇。甚至於,他從未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做出什麼錯事,所以,他算是一位好帝皇,不是嗎?”
“那倒也是,我也沒說他不好。我隻是想尋求真相而已,對了,這次文皇召見你,是為了什麼事情啊?能告訴我們嗎?”李子霸好奇地問道。
李子武:“並沒有什麼大事,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是近來城內修士激增,叫我回來看管一下鎮靈大陣而已。”
“鎮靈大陣不是有皇城陣法師嗎?叫你一個鎮守邊疆的將軍回來幹嘛?再怎麼也不至於叫你啊。真是奇怪。”李子霸疑惑道,“而且你不在邊陲的話,那邊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誰作主,誰抵禦?要是獸潮再次降臨真不敢想象。”
“文皇陛下肯定是有他的思量的,而且上一次的獸潮過去尚且沒幾年,最近幾年應該是沒有獸潮的。”李子武頓了頓,因為一陣寒風忽然襲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空中那個如詩如畫的女子,笑道,“這個氣息,很像是我在邊陲時時常聞得到的。”這時,樓裏忽然沸騰起來,無數的人開始尖叫,呼喊著一個名字,那就是繪心。
韓冷往四周看了看那些狀似癲狂的人,覺得他們有點像是現代的那些瘋狂的追星族。
“哈哈哈,不就是邊陲風大天寒嗎。”李子霸大笑道,他指了指於空中以墨畫詞的女子,“李子武快看啊,你的意中人來了,你怎麼不尖叫,不呼喚呢。是不是怕自己喊了別人,別人不理你啊?你那把扇子肯定也是自己題詞的吧?”
李子武無奈地笑了笑,他站起身來,朗聲道:“繪心姑娘,你上次欠我的一首詞至今未還。”
他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樓裏所有人的目光,李子霸驚呼:“你,你來真的啊?”
韓冷隻覺得如芒在背,被盯的有些尷尬了。好在三人的麵具並未徹底取下,這樣一來,也沒那麼尷尬了。
空中傳來一個如雪冰冷卻輕靈的聲音:“大將軍若是今日需要,何不上來自己取呢?”
李子武勾起嘴角,他將手中折扇扔出去,扇子停在繪心姑娘的不遠處,並且旋轉著,沒有落下去。而李子武則踏著雪花而來,最後立足於扇尾之上。他並指為筆,一行行青色的草書於空中成形,寫完之後,他對著繪心姑娘拱手笑道:“上半詞已寫好,敬請姑娘接下半詞。”說完,腳底輕輕一踏,折扇翻轉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隨後回到了李子武的手中,李子武接住扇子,踏著空氣中飄落的雪花冰晶,回到了韓冷這邊,他將折扇放在桌上,端起一杯暖酒,一飲而盡,口中呼出一片白氣,笑道:“可真是一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冰女啊。”
“哈哈哈,我是看出來了。那個繪心姑娘根本對你沒有意思啊,虧我還以為她拜倒在你的英姿之中了呢。”李子霸的聲音滿是幸災樂禍之意,“我就說,你這個不解風情的榆木腦袋怎麼可能有人喜歡。”
“呃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說那位繪心姑娘對二哥無意?”韓冷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子霸解釋道:“你知道嗎?那位繪心姑娘是àn冰靈的,同等修為下,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凍的半死,這也是那些登徒子不敢多手的原因。而在禁靈大陣的影響下,所有人的實力頂了天也不過築基期。要是一不小心,可真的會被這位繪心姑娘給凍成冰塊的。更不要說,這位繪心姑娘的實戰能力也是數一數二的,十年一度的文皇城比武上,她已經勇奪了兩次前三了。是一個真真正正的高手,這樣的高手,又有幾個人敢隨意挑釁調戲呢?”
韓冷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李子霸見他不繼續問,於是自己問:“你不好奇我說的那個她為什麼是前三,而不是第一或者第二嗎?你不想知道最近兩屆的第一第二是誰嗎?”
“那個,你該不會要說你是第一吧?”韓冷有些好笑道。
“不是,我不是第一。”李子霸不服氣道,“但是,我雖然不是第一,但那也是因為我沒有盡全力,所以才總是惜敗。要是我能使用我的界外術,就是上次咱們在五莊觀時我用的那招。要是是那招的話,那人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你怎麼確定別人沒有後招?三弟還是莫要自欺欺己吧。”李子武笑道。
“話是這麼說,但我就是不服氣。我真想好好地和那小子打一架。”李子霸怒道。
韓冷:“你說的我現在很感興趣,那麼那人是誰啊?”
李子霸:“不知道,他每次都來,但是又不肯報名字。隻說他是殺門中人,就是那個專接ànshā的宗門的人。”
李子武:“勝負乃是兵家常事,不必太過在意。況且那比武,來的高手雖多,但也有許多人都不知道有那麼一回事。所以肯定還有許多人更厲害,隻不過沒來參加而已。”
“這我當然知道,就像你,明明實力超絕,但就是不肯參加,我真是想不通。”李子霸看向李子武說道。
“三弟如此誇讚我,倒是讓我受寵若驚,隻是那個虛名我並不感興趣。但要真的上場,也未必會贏。”李子武說道。
那兩兄弟說話的時候,韓冷又看見了於柔,他站起身正要追上去。李子霸拉住了他:“小弟你要去哪裏?”
“我去方便一下。”韓冷說。李子霸鬆開了手:”快去快回,應該馬上就要上大菜了,咱們待會好好地吃喝。”
看著韓冷急匆匆地離開,李子武喝了一杯酒:“小弟方才好像看見了什麼人,所以才迫不及待地離開了。”他揮手叫來不遠處的一個小廝,吩咐道,“菜先別上,熱著吧。晚些時候,在送上來。”那小廝點點頭,然後往廚房走去。
“嘿嘿,難道是遇到心上人了?可是也沒必要瞞著咱們吧,直說不就好了。”李子霸笑道。
“我倒是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據說咱們小弟曾經拚死帶著淮洲城的一位叫於柔的城主逃出淮洲,之後二人曆經磨難,又在龍口城相會,那位於柔姑娘便加入了回雪門。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位於柔據說傾心於一位名為窮途的少年,可是那位名叫窮途的少年好像已經遭了淮洲城少城主於盛的毒手,下手之人,正是殺門中人。”李子武緩緩道來。
李子霸驚訝道:“窮途?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呢?”你所說的窮途,該不會就是我所認為的窮途吧?“
李子武笑了笑:“穹大將軍的獨子,幼年時居於文皇城,曾經和你不打不相識,成為至交好友,正是他。”
“你知道的可真多,網門中的消息都不要錢的嗎?怎麼你一個副門主什麼都知道一樣。”李子霸隻覺得自己口中咬了一顆酸梅,“大哥真不厚道,我向他問點消息,就要收我那麼多錢。想進網門給他免費當苦力他還不要!”
“主要是你藏不住消息,又喜歡吹牛愛表現,要是你進了網門,那網門可能真的就賺不到錢了。”李子武笑道。
“哼!我也知道輕重的好吧,能說的,不能說的,我也分得清,總當我是傻子。算了不說了,你繼續說說窮途的事情,你剛才說他被殺了?那是真的嗎?那小子居然被殺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子武:“據說是被於盛和繁星門主合謀,最後在追星演武台之中,被幾個殺手圍殺,才身隕的。”
“等等,繁星門主?繁星門主不是小弟現在所在宗門的掌門嗎?他居然還是害死窮途的凶手!”李子霸驚訝道。